人习得。那便是昔年‘神雕大侠’的后人!”对某些人他需要掩饰武功来历,但对眼前的风清扬,绝无必要。
因为风清扬,本就不是那种人!若他有争权夺利之心,当年剑气之争胜负虽分,以他一人一剑,足以扭转乾坤。但他没有……或许是玉女峰上同门相残的血流得太多了!或许是被那场以江南名妓为饵的卑劣骗局伤得太深,心灰意冷了!
风清扬微微摇头:“你倒是坦白得紧。须知江湖中人,为保守此类秘密,杀人灭口者彼彼皆是。”
“但风老先生并非这种人。”林平川语气笃定,直视着对方。
风清扬又是一声轻叹:“难得……这世上竟还有人记得风某的名号。”他心中虽惊,但眼前这青年既知晓百多年前的江湖秘辛,又能点破思过崖魔教长老的遗刻,认出他倒也不算稀奇。
林平川肃然道:“风老先生剑法通神,天下知晓先生威名者,无不心怀敬仰!”
风清扬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你的剑法路数,根基虽在恒山一脉,然其出剑之迅捷,应变之灵动,已远超恒山藩篱,莫非是融合了别家传承?”
“不敢欺瞒风老先生,”林平川坦然道,“晚辈所学剑法,确实融入了古墓派武功的精髓。”
“原来如此。”风清扬颔首,眼中了然之色更浓。古墓派之名,他早有耳闻。昔年神雕大侠威震江湖,他所承的‘独孤九剑’与那位大侠亦颇有渊源,自然知晓一些古墓往事。想到自己与神雕侠冥冥中的联系,又见眼前青年身负古墓绝学……莫非天意如此,不忍见这门绝世剑法就此烟没?
风清扬凝视林平川片刻,忽然道:“我有一门剑法欲传于你,你可愿学?”
林平川闻言,心神剧震,饶是他心志坚定,此刻也不由得面露愕然,显然未料到这天大的机缘竟会落到自己头上。
风清扬见他神色,以为他顾忌师门规矩,便解释道:“你无需多虑。老夫这门剑法,并非华山传承。日后你师父定闲师太问起,你如实相告便是。”言语间,对华山派规似乎已不甚在意。
林平川压下心中波澜,略感疑惑地问道:“风老先生愿授绝学,晚辈自是喜不自胜,感激不尽。只是……晚辈有一事不明,老先生为何不择华山弟子相授?”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也是他心中最大的不解。
风清扬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华山剑气之争,已过去二十馀载……可岳不群那小子,当真是狗屁不通!他教出的弟子,不仅拘泥于气宗当年的陈腐之见,视剑宗所学如洪水猛兽,更将剑宗练功的法门斥为‘误入歧途’!门下好不容易有个看得过眼的胚子,也被他教得迂腐不堪,空有几分灵性,却难成大器!”言下所指,显然是目睹了令狐冲与丛不弃在正气堂那一战。
林平川听到此处,心中顿时一片雪亮。原来当日正气堂内的一切,早已落入这位隐世高人的眼中。岳不群对令狐冲的训斥,以及令狐冲与从不弃交手中出言对剑宗的蔑视,恐怕是促使风清扬做出今日决定的关键。
明白了事情始末,林平川眼神不禁有些古怪。凭心而论,他从未想过要抢夺本属于令狐冲的机缘,毕竟他非华山弟子,此念早已断绝。可万万没想到,世事难料,峰回路转,竟因华山派内部的陈见和令狐冲的“失缘”,让他这外人阴差阳错地获得了习练‘独孤九剑’的机会,实乃造化弄人。
风清扬目光如冷电,直刺林平川心底,再次问道:“那么,你可愿学?”
林平川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杂念,郑重其事地起身,对着风清扬深深一揖:“晚辈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