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更加狂暴、更加决绝!
他揽着红芍,身形化作一道燃烧着决绝意志的流光,义无反顾地朝着那近在咫尺、象征着自由的阵法豁口,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悍然冲去!
玉蟾老祖蜡黄的脸上,那抹刻意维持的平和终于彻底消失,只余下一片深沉的漠然。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轻,却仿佛蕴含着某种重量,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不是愤怒,不是惊讶于杨灵的破阵手段,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不得不为之的……无奈?
“何苦。”
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
她抬起了那只枯瘦、布满褶皱的手,动作看起来甚至有些缓慢。
掌心之中,一点刺目的金光骤然亮起,瞬间膨胀,化作一只通体如黄金铸就、惟妙惟肖、散发着无尽威严与毁灭气息的三足金蟾虚影。
那金蟾双目如同两轮小小的烈日,冰冷地锁定着豁口处那两道即将彻底冲出的身影。
玉蟾老祖对着杨灵和红芍亡命逃窜的方向,对着那片豁口之外刚刚显露出一角的自由天地,轻轻一吹。
“呱——!”
一声低沉、苍茫、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蟾鸣,骤然响起!
这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洞穿时空、无视距离的诡异之力,瞬间覆盖了豁口内外!
声音所过之处,凝固的空间如同水面般荡漾起透明的涟漪。
红芍脸上的惊恐和绝望,在听到那声蟾鸣的瞬间,似乎被一种巨大的茫然所取代。
她的眼睛还睁着,瞳孔里甚至倒映着豁口外那片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绿色山峦,那是她梦寐以求的自由之地。
她的指尖,甚至微微抬起,仿佛想要触摸那近在咫尺的、带着草木清香的风。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感受到那外界气流微凉的触感时——
没有过程。
没有痛苦。
没有惨叫。
就在杨灵揽着她、两人大半个身体已然冲出阵法豁口、外界真实的阳光即将洒满全身的刹那——
她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彻底地、无声无息地——
炸开了。
像是一个被无形巨力瞬间碾碎的气泡。
“噗!”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血肉骨骼被极致力量瞬间湮灭的闷响。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腥气的液体,如同瓢泼大雨,猛地溅了杨灵满头、满脸、满身!
那滚烫的触感,瞬间浸透了他的颈后、后背的衣衫。
怀中那具紧紧依偎、带着颤抖温度的身体,连同那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骤然消失!
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几片被染得猩红的、属于圣女华服的破碎衣角,在豁口内外狂暴混乱的气流中,如同几片凋零的枯叶,无力地打着旋儿,缓缓飘落。
一半,落在那破碎的、象征着欲宗地界的阵法残骸内侧。
另一半,则飘过了那道无形的界限,落在了豁口之外、那片刚刚映入红芍眼底的、长满青草的山坡上。
外界真实的阳光,终于毫无阻碍地洒落下来,刺眼,明亮。
却只照亮了杨灵一身刺目的猩红,和他身后那片弥漫着淡淡血雾的虚空。
杨灵前冲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在那温热血雨溅上后颈的千分之一刹那,一股源自他灵魂深处、早已烙印下的神秘力量应激而发!
他体内丹田中,一道形如犬牙、古朴沧桑的符咒虚影骤然亮起,一层微不可察却坚韧无比的灰色光膜瞬间覆盖全身。
正是这层光膜,将那足以湮灭神魂的化神之力余波,死死挡在了他的体魄之外。
没有回头。
没有去看那飘落的染血衣角。
甚至没有去抹一把脸上那温热的、属于红芍的液体。
那双冰冷的眼眸深处,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只有比玄冰更冷的决绝和专注。
巨大的冲击力推着他的身体,借着玉蟾老祖那一击的余波,速度反而飙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隐!”
“疾!”
两个冰冷的意念在脑中炸开。
丹田中,另外两道符咒的虚影同时亮起!
蛇符咒的青光如水波般流淌过全身,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透明,如同融入空气的幽灵。
兔符咒的银芒在双足下爆发,推动着这具隐身的身躯,化作一道肉眼和神念都几乎无法捕捉的扭曲虚影,撕裂了豁口外刚刚涌进来的、还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朝着远方的天际线,疯狂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