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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诊断(1 / 2)

“是梦。”

迎上裴书宴的目光,莫逢春的嗓音微冷。

“我做了梦。”

见莫逢春有倾诉的**,裴书宴拿出纸和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很是温和地询问。

“是什么样的梦?”

莫逢春对林景尧极度厌恶的原因,可能仅仅是因为一场梦,陆婉有些不解,却没有贸然打断两人的对话。

而陆望泽因着莫逢春的话,忽然想起自己被佛祖追着打的梦,便觉得因为做梦而对某些现实存在的东西产生阴影,也是正常的。

除非必要,否则莫逢春不怎么喜欢跟人对视,她垂下眼睫,语速很慢。

“梦见那天下午,陆阿姨邀请我去她家吃点心,临走前,我告诉她,莫宇业想要跟她结婚,是为了骗保。”

陆婉一听,顺势坐在莫逢春的床边,握住她的手。

“傻孩子,那不是梦,一切都过去了…”

眸子轻转,莫逢春看着她的脸,摇了摇头。

“是梦,后面是不一样的。”

陆婉愣住,便听莫逢春接着道。

“梦里,莫宇业没有踩空坠楼,反而是我差点被他推下楼,林景尧意外帮了我,他当时敲门给我送作业本,正好打断了莫宇业的暴行,所以我逃过一劫。”

陆望泽胸口酸涩。

即便是莫逢春的梦里,林景尧都充当着保护她的重要角色。

“后来,莫宇业借口我生了重病,要我在家养伤,短期内不允许其他人看望我,他家暴的事情没有败露,还活得好好的。”

听到这里,陆婉像是有所预感,她面色煞白,手指都有些冰凉。

莫逢春的梦中,莫宇业没有死,那么他想要利用她骗保的事情也就还没有结束。

而她和陆望泽即便猜测到莫逢春会被迁怒,也不敢深想莫宇业会如何对待莫逢春。

如果真是那般的情形,她会怎么做呢?

心脏传来刺痛,陆婉抿着唇,尽量保持平静,身体有些僵硬。

陆望泽也有所察觉,他的眼皮猛跳,脊背攀爬寒意。

莫逢春像是没注意到陆家母子的异样和紧绷,她只是看着两人,依旧用着陈述的语气。

“梦里,没过几周,陆阿姨你就带着陆望泽搬家了,当时我还在家里躺着养伤。”

“我得知这件事时,已经又过了两周,是林景尧来看望我时,告诉我的,他说你们走的很急,没跟任何人告别。”

隐约的设想,被莫逢春这番话证实,陆婉和陆望泽瞳孔猛缩,都感到窒息般的愧疚和慌乱,久久回不过神。

裴书宴简单记录了莫逢春的发言,唇瓣仍旧保持着适当的弧度。

“目前看来,林同学在你的梦境中,似乎扮演着极其重要的正面角色,那么,他的形象,又是如何转变成恶劣到你无法接受的程度?”

莫逢春又开始觉得反胃,黑发压着脊柱,眼皮很薄。

“陆阿姨和陆望泽搬走后,我跟林景尧上了同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他跟我告白,我同意了,工作了几年后,我们顺其自然地结婚。”

陆望泽喉咙发干,他只觉得莫逢春的话像是失真扭曲的磁带,伴随着不真切的杂音,刺激得耳膜刺痛。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我才得知他早已出轨了半年,出轨的对象还是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就站在门外,等着林景尧跟我摊牌。”

梦境陈述到这个阶段,已经显现出明显的不真实和跳跃了。

若莫逢春的梦境,前部分还能与现实扯上关系,那么后半部分,在他人听来,就已经成了完全虚构的荒唐产物。

可莫逢春的肩膀在颤抖,显然是完全沉溺在那可怕的梦境中了,她的眸子黑压压的,像是浓郁的墨汁,唇瓣很淡。

“那个男人闯进屋子,他打了我,就像是莫宇业那样打我,我没有可还手的余地,我…”

即便语气仍旧冷淡,甚至表情都像是死寂的枯木,可其余三人还是能捕捉到莫逢春此刻的压抑和绝望。

“这一切都是林景尧带来的,他背叛了我,所以我死不瞑目。”

这样浓郁负面的情感,像是散在空气中的水汽,黏在听众裸露的肌肤,湿漉漉的。

莫逢春看着裴书宴,眸底翻涌着粘稠的情绪,她一字一句道。

“没错,我恨他。”

“只要看到他,那些画面就不断在脑海里重复,令我抓狂,令我崩溃。”

“他做了那种事情,我难道不该厌恶他吗?我甚至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若说裴书宴对莫逢春的第一印象,就是单薄灰色的模糊影子。

那么这一刻,她所燃烧出的那股强烈的怨恨与不甘,就成了最完美的颜料,令她灰败的形象,变得诡谲又迷人。

太漂亮了。

心跳加速,裴书宴近乎是**裸地盯着莫逢春,只是这扭曲的情感被镜片模糊遮盖了几分露骨。

“逢春,可你也说了,那是梦啊。”

陆婉瞧见莫逢春状况不太对,连忙开导她。

“梦都是相反的,现实是莫宇业已经死了,我和望泽也没有走,景尧更是什么都没错,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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