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
看到莱昂，薇尔娜瞬间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想躲到桌子底下。
莱昂的目光扫过那张画得乱七八糟的图纸，又看向吓得瑟瑟发抖的薇尔娜，眼神平静，看不出喜怒。
“……看来，你的‘劳动改造’，很有‘成效’。”莱昂淡淡地开口。
薇尔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领主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乱发债券了！我、我就是…就是习惯了…看到不效率的地方就忍不住想算一算…”
莱昂没有理会她的哭诉，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图纸，仔细看了起来。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夸张的金融术语，直接落在了核心的管网结构图和那几个标出的堵塞点上。秩序之种赋予他的强大分析能力，让他瞬间就理解了薇尔娜想要表达的实际问题——城堡的卫生系统确实存在严重隐患，尤其是在人口可能增加的后危机时代。
“……阿尔弗雷德，”莱昂放下图纸，看向老管家，“…她说的问题，是否存在？”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老实回答：“…回少爷，城堡下水道年久失修是事实，近期人口增加，压力更大，确实…时有堵塞。”
莱昂点了点头，又看向薇尔娜：“…你的解决方案，抛开那些虚浮的金融包装，核心的‘魔法自动化清淤模块’，具体指什么？成本估算是否合理？”
薇尔娜见莱昂没有立刻发作，还问起了技术细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爬起来，也顾不上脏，指着图纸解释：“…就是…就是利用简单的悬浮术和震动符文附魔的清淤工具，配合小范围的净化法阵，可以大幅提升清理效率！成本…我可能算高了点…大概…三千金币应该够了…”
莱昂沉吟片刻。三千金币，对于刚刚经历风波、百废待兴的领地来说，不是小数目，但确实是必要的投资。
“……格伦德尔大师，”莱昂对旁边的法师助理说道，“…评估一下这个技术方案的可行性。”
法师助理连忙躬身：“…是，领主阁下。初步看，技术层面是成熟的，成本也…大致合理。”
莱昂做出了决断：“…阿尔弗雷德，从领地重建经费中拨出四千金币，专项用于城堡公共卫生系统改造。方案由格伦德尔大师审核后实施。”
他然后看向薇尔娜，眼神严肃：“…薇尔娜·灼鳞，你的‘金融创新’险些毁掉领地，罪责难逃。但你能在劳动中发现问题，并提出切实可行的技术方案，也算…将功折罪。”
薇尔娜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莱昂话锋一转，“…即日起，解除你杂役身份，但不得恢复财务官职务。任命你为…‘领地基础设施改善项目临时技术顾问’，戴罪立功，协助格伦德尔大师完成此项工程。薪酬…按杂役标准发放。若再有不切实际的金融幻想，两罪并罚。”
薇尔娜喜极而泣，磕头如捣蒜：“…谢领主！谢领主！薇尔娜一定脚踏实地，将功补过！” 虽然官没了，钱少了，但至少不用天天通马桶了，还能继续研究她喜欢的“项目优化”，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堂！
处理完薇尔娜的问题，莱昂的心情并未放松。地脉惰性和内部管理只是眼前的挑战，北方和深渊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始终未曾远离。
就在这时，米娅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猫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老板，夜影姐姐从北边传回消息，有点…奇怪。”
“说。”
“…黑森林边缘，最近出现了几支…商队。”米娅琥珀色的瞳孔带着疑惑，“…不是以前的间谍或者小股魔物，是真正的商队！挂着‘北地联合商会’的旗帜，拉着满满的货物，主要是…粮食、药品、还有…一些建设用的魔法材料。”
“…他们声称，是听说闪耀金币领度过了危机，前来进行‘友好贸易’和‘人道主义援助’的。态度…非常客气，甚至有点…谦卑。”
夜影的身影也从阴影中浮现，补充道：“…我近距离观察过，货物没有问题，人员也大多是普通商人和护卫，看不出有深渊或虚无信徒的迹象。但是…总觉得…太巧了，太…‘正常’了。”
北地的商队？在刚刚经历大战之后，前来贸易和援助？
莱昂的眉头微微蹙起。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商业行为。
几乎同时，奥克塔维娅抱着她的石板，也慢悠悠地晃荡了进来，空洞的大眼睛望着莱昂，用她那特有的飘忽语调说道：
“…嗯…骨头先生说…闻到了…‘糖’的味道…”
“…‘冷冰冰的叛徒’…好像…不喜欢…直接打架了…”
“…它说…‘糖’里面…可能…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