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亢奋了，几乎不眠不休，眼睛亮得吓人，算盘打得噼啪响，嘴里总是念叨着‘杠杆’、‘对冲’、‘资产证券化’之类的词，还说什么…要建立一个‘星痕金融帝国’…塞拉菲娜公主和格伦德尔大师都快拦不住她了。”
莱昂揉了揉眉心。他就知道会这样。薇尔娜的金融天赋在压力下被逼了出来，但她的心性显然还没能完全驾驭这股力量，尤其是在失去了“等价之序”的约束（虽然那约束差点要了她的命）后，更容易陷入失控的狂热。这很危险，不仅对她自己，对整个领地都是。
他起身：“带我去见她。”
当莱昂走进临时改造成的“金融作战室”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眼角抽搐。
房间内一片狼藉，地上铺满了写满复杂公式和曲线的羊皮纸，几个戴着眼镜、脸色苍白的会计师正对着巨大的魔法计算器疯狂敲打。灼鳞站在中央，头发蓬乱，双眼布满血丝却闪烁着骇人的精光，正对着一块画满了诡异符号的黑板手舞足蹈。
“…所以，根据我的最新模型！”薇尔娜声音嘶哑却高亢，“…我们可以将未来一百年的税收收入流打包成‘闪耀金币领永久年金债券’！分优先级和劣后级！优先级享受固定收益，劣后级分享超额收益！还可以引入‘信用违约互换’（cds），让投资者可以对冲我们的违约风险…当然，手续费会很贵！哈哈哈！”
她突然转身，看到门口的莱昂，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热情：“…老板！你来得正好！快看我的新方案！我们马上就能成为大陆的金融霸主了！”
莱昂没有理会她递过来的羊皮纸，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视着薇尔娜的双眼：“…薇尔娜，停下。”
薇尔娜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老板？为…为什么？我们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资金源源不断…”
“…你看看你自己，”莱昂打断她，声音低沉，“…还有几分清醒？你的计算里，可曾算入北方与深渊即将到来的联军？可曾算入领地承受风险的极限？可曾算入…一旦泡沫破裂，那些被你许诺了‘绝对收益’的投资者，会如何反噬？”
薇尔娜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在莱昂那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目光注视下，狂热渐渐褪去，一丝后怕和茫然浮上脸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沾满墨水的双手，又看了看周围堆积如山的、连她自己都快看不懂的“金融创新”草案，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和…空虚。
“…我…我只是想…想让领地有钱…想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她喃喃道，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疲惫。
莱昂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明白你的初衷。你的金融手段，确实帮领地渡过了最难的关头。但，钱不是万能的，尤其是…靠透支未来和放大风险换来的钱。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扎稳打，巩固防御，提升实力，而不是在资本的泡沫上狂欢。否则，敌人还没打进来，我们自己就会被债务和贪婪压垮。”
他走上前，拿起一张画满了杠杆符号的草稿，轻轻撕碎：“…从现在起，暂停一切新的金融产品发行。现有的基金和债券，严格按约定运作，确保兑付。你的任务，是配合阿尔弗雷德管家和格伦德尔大师，做好资金的合理分配和使用监督，确保每一枚金币都用在刀刃上。明白吗？”
薇尔娜看着飘落的纸屑，眼神挣扎了片刻，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老板…我…我好像…真的有点累了…”
莱昂对阿尔弗雷德使了个眼色，老管家连忙上前扶起薇尔娜，送去休息。他知道，需要让这个财务疯子好好冷静一下了。
处理完内部的潜在危机，莱昂来到城堡最高的了望台，眺望北方。天际尽头，那片虚无漩涡隐约可见，旋转的速度确实比之前快了许多，散发出的冰冷死寂感，即使相隔遥远，也让他体内的秩序之种产生微微的排斥感。而深渊方向传来的硫磺与暴虐气息，也越发清晰。
“…它们快要准备好了。”格伦德尔大师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声音凝重。
“…我们也必须准备好。”莱昂目光坚定，“…大师，防御阵法的重构进度如何？”
“已完成七成。融入您的秩序之种特性后，阵法对负面能量的抗性提升了数倍，并且具备了一定的‘自我修复’和‘能量转化’能力。但…若同时面对北方‘星眸’的法则攻击和深渊大军的地面推进，压力依然巨大。”
莱昂沉吟片刻，道：“…我们不能只被动防御。塞拉菲娜与帝国、精灵的沟通是关键，必须争取到实质性的协同防御承诺，哪怕只是象征性的武力展示，也能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另外…”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或许，我们可以主动给它们制造点麻烦。”
“领主的意思是？”
“那个‘虚无之影’组织，既然能渗透我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