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金币领,阿波卡利斯城堡。
而真正将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推向风口浪尖的,是财务官薇尔娜·灼鳞在莱昂授权下,正式抛出的那份惊世骇俗的《深渊危机应对专项破产隔离基金》与《领主复苏预期债券》发行方案。
这份将“破产风险”本身包装成投资标的、用未来不确定的“星痕”潜力和领地存亡做赌注的金融计划,其荒诞与大胆的程度,彻底颠覆了艾欧拉大陆传统的借贷与投资观念。在绝大多数保守的贵族和商会看来,这无异于垂死病人的疯狂呓语,是彻头彻尾的骗局。然而,大陆从不缺少追逐风险的投机者、渴望暴富的亡命之徒、以及对“星痕”这一未知力量抱有极大好奇或贪欲的神秘组织。
于是,在公告发布后的短短数日内,通往闪耀金币领那原本荒凉破败的道路上,突然变得…热闹非凡。
形形色色的马车、驮兽、甚至是一些奇特的魔法载具,络绎不绝地涌向城堡。穿着华丽丝绸、戴着硕大宝石戒指的人类商人;精明狡黠、背着巨大账本地精会计师;浑身肌肉、眼神凶悍的佣兵团长;披着斗篷、气息阴冷的疑似邪教徒;甚至还有几位自称来自遥远东方国度的香料贩子,操着古怪的口音,对“星痕净化过的香料能卖多贵”
城堡外围临时搭建起的简陋驿馆和酒馆,几乎瞬间爆满。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麦酒、汗臭、香料以及各种魔法药水的混合气味。讨价还价声、吹牛喧哗声、甚至偶尔的斗殴声,不绝于耳。原本死气沉沉的领地,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大型投机市场。
城堡议事厅,此刻已临时改造成了“项目路演中心”兼谈判室。
“…诸位!看清楚!”薇尔娜用力拍打着地图上标注着深渊裂缝和北方漩涡的位置,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危机?不!这是机遇!千载难逢的机遇!”
她指着基金条款:“…优先级份额,年息百分之十二!保本保息!为什么?因为抵押物是闪耀金币领未来五年的税收和矿产!只要领地不灭,就有收入!而领地会灭吗?”她猛地转身,指向主卧方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辉(或者说,是赌徒式的狂热),“…我们的领主,莱昂·阿波卡利斯男爵!‘星痕’的执掌者!刚刚击退了北方存在的法则攻击!他的力量每天都在恢复!有他在,领地就是永不沉没的方舟!”
她又指向债券条款:“…预期债券!赌的是什么?赌领主大人完全恢复后,领地价值的飙升!赌‘星痕’之力带来的无限商机!净化服务?那只是皮毛!未来可能有‘星痕’附魔的武器、‘秩序共鸣’的药剂、甚至…开辟新的位面贸易路线!现在投入一枚金币,未来可能收获一座金山!”
她唾沫横飞,将精妙的金融话术和街头骗子的忽悠技巧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份额有限,先到先得!现在认购,还附赠由塞拉菲娜公主殿下亲笔签名的‘战略合作伙伴’证书!以及…塔莉娅小姐的限量版龙鳞书签!(虽然可能只是她蜕皮时掉的…)”
台下,听众反应各异。铜钱飞快地按着计算器,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几个佣兵团长交头接耳,显然对“星痕附魔武器”更感兴趣;而那些披着斗篷的神秘客,则沉默不语,目光幽深。
格伦德尔大师和塞拉菲娜公主坐在一旁“监督”,听得眉头紧锁,冷汗直流。塞拉菲娜几次想开口纠正薇尔娜那些过于夸张的描述,都被格伦德尔用眼神制止了。老法师低声道:“…殿下,非常之时,需用非常之法。薇尔娜女士虽…言辞浮夸,但确实吸引了注意力,带来了…现金流。只要最终条款我们把控住,不至于万劫不复。”
果然,在薇尔娜极具煽动性的演说和那看似“丰厚”的条款诱惑下,真的有人开始掏钱了!
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地精风险投资公司”铜钱。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如同菜市场吵架般的讨价还价后(主要集中在审计权限和违约清算的细节上),嘎吱·铜钱最终拍板,以九万金币的价格,认购了十万金币额度的基金优先级份额(折扣价,薇尔娜声称是“早鸟优惠”),并要求派驻一名“现场观察员”。
紧接着,一个名为“北风之狼”的大型佣兵团,团长是一位独眼壮汉,看中了“优先获得星痕净化服务”的条款(他的团员经常在深渊气息浓郁的区域活动),决定投入五万金币购买债券,并要求签订一份详细的合作备忘录。
甚至那位东方香料贩子,也神秘兮兮地表示愿意投资一万金币,条件是未来“星痕净化”要给他独家代理权……
一笔笔或大或小的资金,开始流入城堡那早已干涸的库房。阿尔弗雷德管家带着几个识字的仆役,手忙脚乱地清点着金币和魔法汇票,老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这些钱,虽然远不足以解决根本问题,但至少能支付即将到期的利息、购买急需的粮食和药品、维持最基本的防御运转,为莱昂的恢复和领地的喘息…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然而,这股突如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