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区域。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地图上标注的、早已被遗忘和封闭的…古代下水道系统。
这些下水道建于城市扩张初期,后来被更大更新的主排水系统取代,大部分已经废弃坍塌,成为怪物巢穴和走私者的通道,危险异常。
莱昂深吸一口气,知道没有其他选择。他必须冒险一试。
他仔细研究着地图,努力记忆着几条可能通往目标区域的路线,同时规划着从旅店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入下水道入口。地图上标注的最近入口,就在这条街尽头的一个废弃的旧货栈地下室。
休息了几个时辰,等到夜色最深(山之心没有真正的黑夜,但某些区域的照明会减弱,巡逻频率也会降低),莱昂换上了一套更暗色、更不起眼的衣服(从行囊里翻出来的),将必要的物品(星象仪、药包、地图、所有钱)贴身藏好,握紧钢剑,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旅店。
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巡逻队沉重的脚步声在远处回荡。莱昂如同幽灵般贴着墙角的阴影移动,躲避着零星的路灯和巡逻队的视线,向着街尾的旧货栈摸去。
货栈大门紧锁,锈迹斑斑。莱绕到货栈侧面,找到一扇破损的地下室通风窗,费力地撬开锈死的栅栏,钻了进去。
地下室堆满了废弃的杂物和垃圾,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莱昂借助“观星遗骸”散发的微弱星辉照明(不敢用明火),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堆腐烂的木箱后面,找到了一个被铁栅栏封死的、黑黢黢的向下洞口。栅栏的锁早已锈蚀,被他用剑撬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污水、腐烂物和某种野兽巢穴的恶臭从洞口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莱昂皱紧眉头,用布条捂住口鼻,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洞口下方是一条宽阔但极其肮脏的砖石甬道,脚下是粘稠的、没及脚踝的污泥,墙壁上挂满了黏糊糊的、发出磷光的真菌。冰冷的污水缓慢流淌,发出潺潺的声响。空气潮湿而污浊,能见度极低。
这里就是山之心古老的血管,被遗忘的黑暗世界。
莱昂打起十二分精神,展开地图,确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前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污泥的吸力、湿滑的地面、以及低矮处不时出现的坍塌物都阻碍着他的前进。
下水道中并非死寂。远处黑暗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滴答的水声、以及某种…令人不安的低沉嘶吼。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走了大约一刻钟,前方通道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根据地图显示,向左是通往更深处的主干道,向右则是一条标记为“可能坍塌”的支线,但似乎是条捷径。
莱昂犹豫了一下,决定冒险走捷径。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
他转向右边的支线通道。这条通道更加狭窄低矮,需要他弯腰才能通过。地面的积水更深,污秽更甚。没走多远,他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
借助微光,他看到前方污水面上,漂浮着一大片黑压压的、拳头大小、长着复眼和锋利口器的…水栖甲虫!它们似乎被莱昂的动静惊动,正躁动不安地汇聚过来!
“污水泥甲虫…”莱昂心中一凛,父亲笔记中提到过这种群居性的、带有麻痹毒素的低级魔物,虽然个体弱小,但数量极其庞大,一旦被缠上极其麻烦!
他立刻加快速度,想强行冲过去!
但已经晚了!几只泥甲虫猛地从水中弹射而起,直扑他的面门!
莱昂反应极快,钢剑挥出,精准地将它们劈落!但更多的泥甲虫被激怒,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瞬间就爬满了他的小腿!
一阵轻微的麻痹感从腿部传来!
“该死!”莱昂低骂一声,知道不能恋战!他猛地催动星核之力,一股冰寒气息顺着腿部蔓延,暂时冻僵了爬上的甲虫,同时奋力向前冲去!剑光闪烁,不断劈开拦路的虫群!
吱吱的尖叫声响成一片!整个通道仿佛都活了过来!
好不容易冲过这片虫巢,莱昂感觉腿部已经有些麻木,裤腿被咬得千疮百孔。他不敢停留,继续前行。
又拐过几个弯,根据地图指示,他应该接近目标区域了。但前方的通道却被一大堆坍塌的巨石和泥土彻底堵死了!
此路不通!
莱昂的心沉了下去。地图果然不可靠!
他不得不原路返回,再次面对那些令人厌恶的泥甲虫(它们似乎又聚集了起来),艰难地退回主岔路口,选择向左的主干道。
这一番折腾,浪费了大量时间和体力。
主干道更加宽阔,但也更加危险。污水更深,几乎没到大腿。通道两侧不时出现一些巨大的、深不见底的侧向管道,如同巨兽的嘴巴,从中吹出阴冷的风,带着更浓郁的腥臭和威胁感。
莱昂更加小心,精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