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往返于黑石镇与领地之间、运送一些零星补给的小商队负责人,托其“带回王都交给友人品鉴”。这看起来合情合理,但阿尔弗雷德暗中检查了那些交给商队的画稿(通过贿赂商队伙计短暂调包),发现它们只是普通的素描,并无特殊之处。真正的信息传递方式,依旧成谜。
莱昂听着阿尔弗雷德的汇报,眉头越皱越紧。菲奥娜的谨慎和专业远超想象,常规手段很难抓住她的把柄。
“必须想办法接近她的核心。”莱昂沉吟道,“或许…我们可以主动提供一些‘诱饵’?”
“少爷的意思是?”
“她不是对地脉回廊和古代遗迹感兴趣吗?”莱昂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就‘无意中’向她透露一些关于地底探索的‘碎片化’信息,甚至…让她‘偶然’发现一些我们希望她看到的东西。看看她会作何反应,会向谁汇报,又会采取什么行动。”
这是一步险棋,如同在深渊边缘试探,但也是目前打破僵局最有效的方法。
阿尔弗雷德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可行。但必须精心设计,不能让她起疑。”
计划悄然展开。
几天后,在一次下午茶时间(阿尔弗雷德用矮人送来的熏肉和黑麦面包勉强凑出的“茶点”),莱昂“无意中”向菲奥娜抱怨起了领地巡逻的辛苦和地形的复杂。
“…尤其是东边那个大地裂谷,地形险峻,最近还老有些奇怪的动静,让人放心不下。”莱昂揉着额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格伦队长说下面好像有古老的矿坑遗迹,怕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建议封锁入口。可领地现在人手紧张,真是头疼…”
菲奥娜正在素描本上勾勒着窗外的荒原景色,闻言笔尖微微一顿,碧蓝的眼眸抬起,关切地问:“奇怪的动静?男爵阁下是指…地质活动?还是…别的什么?我曾读过一些记载,古老矿坑有时会因为能量积聚或结构变化产生异响,甚至…吸引一些特殊的能量生物。”她的话语自然而然地引向了专业领域。
“能量生物?”莱昂露出“惊讶”的表情,“月溪女士您也听说过?我们前些日子巡逻时,好像就遇到过!一些发光、会发出刺耳声音的影子,速度极快,非常危险!幸好当时…呃…运气好,它们自己退走了。”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留下想象空间。
菲奥娜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亮光,但她迅速掩饰过去,语气依旧平和:“发光的声音影子?听起来很像古籍中记载的‘回响精魄’或‘石语幽魂’。它们通常与特定的地质构造和能量矿脉伴生。男爵阁下,那些遗迹…恐怕比想象中更危险,也更有…研究价值。轻易封锁或许会错过重要的历史发现,但贸然探索也确实风险巨大。”她的话语充满了学者的谨慎与好奇,完美无瑕。
“是啊,真是两难…”莱昂叹了口气,恰到好处地终止了这个话题,转而谈论起天气。
这次试探,菲奥娜应对得天衣无缝,但莱昂和阿尔弗雷德都确信,她绝对听进去了,并且对“发光的声音影子”(石语守卫)和“古老矿坑遗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紧接着,布琳的工坊“恰好”发生了一次小事故。她在尝试熔炼一块从地脉回廊带回来的、含有微量月影石的矿石时(当然是经过处理、能量反应较弱的样本),控制不当,引发了一次小型的能量喷发,虽然没有造成伤害,但产生了一种奇特的、短暂的、类似微弱钟鸣的声响,并伴随着一阵炫目的闪光。
当时,菲奥娜“正好”在附近写生。她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和闪光吸引,立刻赶了过去。
“布琳小姐!您没事吧?”菲奥娜关切地问道,目光却迅速扫过工棚内弥漫的能量尘埃及那块还在微微发光的、形状奇特的矿渣。
“没事没事!”布琳灰头土脸地挥着手,一脸懊恼,“又失败了!这破石头能量太不稳定了!每次想提取里面的‘闪光粉末’都会炸!还不如直接磨碎了当颜料亮!”她按照莱昂的吩咐,故意抱怨道,并将“闪光粉末”这个随口编造的词说了出来。
“闪光粉末?”菲奥娜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是从这种特殊的矿石里提取的吗?这种矿石…似乎很罕见?”她仔细观察着那块矿渣。
“是啊,老矿坑里捡的破石头,亮是挺亮,就是脾气爆得很!”布琳大大咧咧地说,顺手将那块矿渣扔进了废料桶,“算了,还是用矮人送来的稳当材料吧!”
菲奥娜看着那块被丢弃的矿渣,碧蓝的眼眸微微闪烁,没有再说什么。但阿尔弗雷德注意到,当天晚上,菲奥娜房间的壁炉燃烧得格外久,并且,第二天,她交给前往黑石镇商队的那叠素描稿中,有一张画的正是布琳工棚的远景,而在画纸背面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用极细的笔尖画了一个小小的、类似矿石形态的简图,旁边还有一个微不可查的问号。
诱饵似乎起了作用!菲奥娜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