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就是几个小时,也不知道是在工作,还是在发呆。林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知道,此刻言语的安慰是苍白的。她能做的不多,只能把家里收拾得更整洁,饭菜做得更用心,在他熬夜时默默端上一杯热茶,在他沉默时,就安静地陪在旁边,不打扰,只是存在。
这天周末,霍星澜又是一大早就坐在了电脑前。林绵收拾完家务,看着他那略显孤寂的背影,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悄悄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开着的门。
“霍星澜,”她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们……出去走走吧?就去旁边的公园,晒晒太阳?老是闷在家里,好心情都要发霉了。”
霍星澜从屏幕前抬起头,看到林绵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他的外套,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他原本想拒绝,想说还有事情要处理,但看到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确实需要透透气。
“好。”他合上电脑,站起身。
初夏的公园,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高大的树木投下斑驳的树影,草地上有孩子在奔跑嬉戏,老人坐在长椅上闲聊。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两人沿着湖边的小径慢慢走着,一开始都没说话。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霍星澜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腔里那股郁结之气,似乎被这清新的空气冲淡了些。
林绵悄悄观察着他的神色,看他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一些,便主动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霍星澜愣了一下,低头看她。
林绵晃了晃他的手指,指着湖边一对带着小宝宝散步的年轻父母,小声说:“你看那个小宝宝,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像个小鸭子,真可爱。”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却带着暖意。霍星澜反手将她的手整个握住,包裹在掌心。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里。
“嗯,是挺可爱。”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蹒跚学步的小家伙,确实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
他们在湖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湖水波光粼粼,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涟漪。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夹杂着鸟鸣,构成了一幅生动而安宁的画面。
林绵把头轻轻靠在霍星澜肩膀上,看着湖面,轻声说:“霍星澜,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那会儿你好像也是这样,遇到点不顺心的事,就喜欢一个人闷着。”
霍星澜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那会儿他们还没在一起,他工作上遇到了瓶颈,连着几天情绪低落,被她看出来了,硬拉着他去吃了顿火锅,辣得他满头大汗,却也神奇地把烦恼辣跑了一半。
“记得。”他嘴角微微扬起。
“那时候我就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自己扛事情呢?”林绵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拂过心尖,“后来在一起了,我发现你还是这样。好像觉得把事情说出来,就是示弱,就是给我添麻烦一样。”
霍星澜沉默着,握紧了她的手。他确实有这种潜意识,总想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无忧无虑。
“可是霍星澜,”林绵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我们现在是夫妻啊。夫妻不就是应该互相分担,互相支撑的吗?快乐可以分享,烦恼当然也可以。你什么都不说,自己一个人憋着,我看着更难受,更担心。”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你想给我最好的生活,想一个人扛起所有。但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生活,不是住多大的房子,用多贵的东西,而是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能在一起,有商有量,共同面对。你累的时候,可以靠着我;我难过的时候,也可以抱着你。这才是家,不是吗?”
湖面的风吹过来,带着湿润的水汽,拂动了她的发丝。霍星澜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盛满笑意或狡黠的眼睛里,此刻只有纯粹的认真和心疼。
他心中那道自以为坚固的堤防,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他一直以为的担当和保护,或许在无形中,也成了一种隔阂。而她,用最朴素的语言,点醒了他。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耳垂。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对不起,”他声音有些低哑,“让你担心了。”
林绵摇摇头,抓住他停留在她耳侧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用对不起。以后不许再这样了,知道吗?有事要跟我说。”
她的脸颊柔软微凉,贴着他的掌心。霍星澜感觉心里某个空缺的地方,被彻底填满了。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融。
“好。”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与宁静,“以后都跟你说。”
他们在公园里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天边染上绚丽的橘红色。回去的路上,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牵着。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那种弥漫了好几天的低气压,已经彻底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历经微小风雨后的紧密联结。
回到家,霍星澜主动提起了那个夭折的项目,分析了失败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