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也被对面楼的墙壁挡了一半阳光。厨房的瓷砖掉了好几块,卫生间更是狭小得转身都困难。
王阿姨在一旁热情地介绍:“别看旧,地段好哇!通风透气!价格也实惠!”
林绵和霍星澜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霍星澜客气地说:“阿姨,我们再考虑考虑,谢谢您。”
从楼道里出来,林绵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刚才那阵沉闷的空气吐掉。
“不行,”霍星澜摇摇头,“光线太差了,住久了心情都得发霉。”
“嗯,”林绵附和,“而且厨房那样,我都不敢进行‘创造性实验’了。”
两人继续走,看了好几家。不是价格太高,就是条件太差,要么就是房东要求古怪。有一家倒是干净明亮,房东却要求不能在家做饭,说是怕油烟。霍星澜当时就拉着林绵出来了:“不开火哪叫家?喝风啊?”
走到腿脚发酸,日头已经偏西。两人坐在路边的花坛沿上,捧着在便利店买的热包子和豆浆,啃得毫无形象。
“找房子比上班还累。”林绵捶着自己的小腿。
“急不来,”霍星澜把吸管插好,递到她嘴边,“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就像……”他顿了顿,看着她,“就像我找到你一样。”
林绵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豆浆,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
正说着话,霍星澜的手机响了,是那个爱好相声的同事打来的。
“星澜,干嘛呢?婚假第一天就玩消失?”
“找房子呢,腿都快溜细了。”
“找什么房子啊!我表哥家隔壁好像有空房,就在老棉纺厂那片家属院,虽然旧点,但听说还不错,要不要帮你们问问?”
峰回路转。两人立刻来了精神,对着电话那头千恩万谢。
第二天,他们按照同事给的地址,找到了那片老家属院。院子很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树荫浓密。楼房是红砖的,墙面上有孩子们用粉笔画的歪歪扭扭的小人,也有岁月留下的雨水痕迹,但整体干净、安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饭菜香,还有老人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曲声。
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姓李,精神矍铄,话不多。房子在二楼,不高不矮。打开门,一股阳光的味道涌来。客厅不大,但窗户敞亮,正对着院子里的梧桐树。卧室朝南,阳光能洒满大半张床。厨房虽然小,但灶台、水池都干干净净,卫生间也勉强够用。
最让人惊喜的是有个小小的阳台,虽然只能站两个人,但视野不错,能看到远处的街景和更远的天空。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李大爷慢悠悠地说,“但结构结实,冬暖夏凉。以前是我儿子住的,他结婚了搬走了,就一直空着。你们小两口看着是正经人,爱干净就行。”
霍星澜和林绵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阳光、老树、安静的邻里,还有这个虽然旧但充满生活气息的空间。价格也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内。
“我们租!”两人异口同声,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别人抢走了。
签合同、交押金、拿钥匙。整个过程快得像是做梦。当他们再次站在那个空荡荡的客厅里,手握着一串冰凉的钥匙时,才真实地感觉到——他们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了。
“我们有家了!”林绵欢呼一声,抱着霍星澜的脖子跳了起来。
霍星澜也紧紧抱住她,眼眶有点发热:“嗯,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婚假彻底变成了“筑巢工程”。两人拿着那点有限的预算,开始了精打细算的采购。没有去豪华的家居商场,而是流连于二手市场、宜家特价区和各种网络闲置平台。
客厅需要一张沙发。他们在旧货市场淘到了一张米色的布艺沙发,款式简单,有些细微的使用痕迹,但坐上去很舒服,价格更是可爱。搬回家那天,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沙发挪上楼,累得瘫在沙发上直喘气,互相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又忍不住大笑。
“这沙发,”林绵拍了拍扶手,“以后就是我们的‘战略指挥中心’了。”
餐桌是一张从网上淘来的折叠桌,原木色,桌腿有点不稳,霍星澜找了几个小木片垫上,立刻稳如泰山。椅子是四把不同样式的餐椅,也是在二手市场凑的,林绵说这叫“混搭风”。
卧室的床是必须买的新的,他们挑了一张最基础的铁艺床,结实,便宜。送来的那天,两人一起动手组装,对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拧螺丝拧到手软,总算在夜幕降临时把床架支棱起来了。铺上新买的、印着小雏菊的床单,整个房间顿时有了温馨的气息。
最让林绵满意的是厨房。她买了几个廉价的挂篮,把锅碗瓢盆分门别类挂起来,又添置了一个小小的多功能电饭煲和一个二手淘来的小烤箱,信誓旦旦地宣布要开启“美食博主”生涯。霍星澜对此持谨慎乐观态度,并默默检查了一下家里的灭火器是否在有效期内。
采购、搬运、打扫、归置……每一天都累得筋疲力尽,但每一天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一点点被填满,被赋予“他们”的痕迹,心里那种充盈的快乐是无法言喻的。
那天下午,他们终于把最后一个箱子拆完,东西大致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