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特殊原因,比如非婚生子,孩子没有登记在顾姓名下,或者本人后来主动改了姓氏的?”
担心他们理解不够透彻,章恒又用更直白的话补充了一句:“总而言之,就是最近几十年,有没有原本应该是顾姓的人,因为各种原因,现在姓了别的姓氏?”
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出乎顾村长和周围村民的意料。
顾村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仿佛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炉子里煤块轻微的噼啪声。
良久,顾村长才缓缓地抬起头,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这个……好像……没有吧,据我所知,我们这一支顾姓,祖祖辈辈都在这村里,挺安土重迁的,好像没听说有谁改了姓的。”
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村委委员也附和道:“是啊,我也没听说过有这种情况。”
其他几个人闻言,也纷纷跟着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顿时,邓飞亮和周康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神色。又一个村子,线索似乎又断了。
章恒倒是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初步的否定回答而气馁。
他显得极有耐心,又引导性地提出了几个更具体的问题,比如有没有早年外出闯荡、后来失去联系的顾姓族人;有没有和家里闹翻、断绝关系后不知所踪的;或者村里有没有一些来历不明、但生活习惯或相貌特征与顾家人有些相似的外来户等等。
他细致深入地询问了大约二十分钟,几乎穷尽了各种可能性,确认从顾村长和在场村民这里确实无法获得更多有效信息后,才礼貌地起身告辞。
“顾村长,各位,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耽误大家下班时间了。”章恒再次同顾村长握手,语气诚恳。
“哪里哪里,章组长太客气了,配合警方破案是我们应该做的。”顾村长连忙说道,一直将章恒三人送到车边。
章恒三人再次上车,离开井湾村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火,像一颗颗散落在黑色绒布上的星星,点缀着寂静的冬夜。
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电视的声响,更反衬出乡村夜晚的宁静与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沉。
依旧是周康开车。他一边小心地驾驶车辆在昏暗的村道上行驶,一边询问道:“恒哥,我们接下来是回局里,还是……?”
章恒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掠过的点点灯火,开口道:“今天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按计划,去下一个村子。”
说来也怪,来井湾村之前,他心中还没有特别明确的感觉。
但经过这番细致的询问之后,他内心深处那种直觉反而变得清晰起来——凶手,很可能不是井湾村的人,也不是从井湾村走出去的人。
这个村子,似乎可以暂时从重点怀疑名单上后移了。
夜色中,车子在县道上快速而平稳地行驶。
车内一片安静,只有发动机低沉的运行声和空调的出风声。
章恒闭着眼睛,看似在闭目养神,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如同一个高速运行的处理器。
五公里范围内,七个行政村。
凶手到底藏在哪个角落?
他原本属于哪个村子?
如果他身上流着顾家的血,现在却不姓顾,那他……又会姓什么?
李?王?张?还是某个并不常见的姓氏……
无数个问号和信息碎片在他脑海中碰撞、组合、又散开。
他知道,破案就像拼图,现在他们只是找到了图框和几块关键碎片,距离拼出完整的图像,还差得远。
……
第二天,阳光再次驱散了晨雾。
章恒在分局主持了一个简短的晨会,将外地追查组的工作进展和留守人员的任务进行了再次明确和部署之后,便对着早已准备好的邓飞亮和周康一招手:“走,我们再出去转转。”
两人立刻精神抖擞地跟上,周康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地问:“恒哥,今天我们重点去哪个村?”
章恒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语气沉稳地说道:“虽然我们已经将协查通报正式发到了望宁区分局,要求他们下辖的各派出所对我们划定的重点区域,特别是顾氏家族可能存在改姓的情况,进行深入的走访调查,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一些:“我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基层派出所事务繁杂,排查的细致程度未必能达到我们的要求。有些关键的、细微的线索,可能只有在面对面的深入交流中,才能被激发出来。所以,我们必须亲自去走一趟,用我们的眼睛去看,用我们的耳朵去听。”
没一会儿,三菱越野车再次驶出青阳分局,朝着望宁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今天的第一站,是新丰村。
这也是五公里范围内的七个行政村之一,村里以刘、李两大姓为主,但也有几十户顾姓人家聚居,形成一个小群落。
当车子行驶进入新丰村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典型的北方乡村冬日景象。
村头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因为今天难得天气晴好,阳光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