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之秘……”
他斟酌着词句,既想探寻真相,又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异世来客”的根脚,只能用“濒死体验”、“意识游离”、“失忆”这类相对模糊且符合时代认知的词语来描述,好在被元兵追捕击伤失忆确是真事,倒也能自圆其说。
旁边的韩十二闻言,立刻接口证实道:“是啊,当时真是凶险极了!慕之哥昏死了过去,脸色白得吓人,气息都没了,我还以为……以为慕之哥再也醒不过来了呢!”他回想起当时情景,仍心有余悸。
叶兑、胡大海、柳莺儿等人一直未听陈慕之详细提过此事,更不知他竟然因此失忆,此刻闻听,皆是大吃一惊。
柳莺儿更是觉得一阵心疼与怜悯,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慕之哥哥……”,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仿佛这样能抚平他之前身心所受的巨大创伤。
“哦?”张三丰眼中讶色更浓,重新仔细打量了陈慕之一番,目光仿佛能穿透皮相,直窥其神魂本质。他缓缓道:“小友竟与此图有这般缘法?此图名为‘太极’,亦称‘先天图’、‘天地自然之图’,并非贫道臆造,乃承袭自前代道门高真,陈抟老祖之手。”
“陈抟老祖?”陈慕之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老祖”之称,显然意味着极高的辈分与境界。
一旁的叶兑博闻强识,闻言接口道:“仙长所指,莫非是那位五代宋初之际,高卧华山,被尊为‘希夷先生’、‘扶摇子’的陈抟老祖?史载其精通易理,善导引之术,寿逾期颐,飘然若仙。”
“正是此人。”张三丰颔首,目光中流露出追忆与敬仰,“陈抟老祖,实乃我道门不世出的奇才。其学究天人,不仅深谙道家养生炼丹、黄老之术,于《易》理之阐发,更是达到了窥天地造化之机的境界。传闻他寿享百余载,能酣眠数十日不醒,犹能洞悉世事变迁,甚至……能窥探人心幽微,预判未来吉凶。其所传《无极图》、《先天图》,皆直指宇宙本源之奥秘。这太极图,便是其核心思想之凝聚,阐释阴阳互根、动静相生、循环不息之大道。”
能预知未来?窥探人心?陈慕之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一个大胆得令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猜想涌现:这位陈抟老祖的种种神异,听起来完全超脱了一个古代隐士的范畴!
那种对时空、对意识本质的超越性理解,会不会……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者,他也曾经历过类似“穿越”的奇异事件?意识转移、时空链接,这些概念在现代科学中也属前沿探索,而陈抟老祖的传说,似乎早已触摸到了这些领域的边缘!太极图,或许就是他用来描述或驾驭这种超常现象的一种“模型”或“符号”!
他强忍着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仙长,您是说……陈抟老祖,他……他真的能未卜先知,洞察人心?这……这已是神仙手段了!世间真有如此奇人异士?”
张三丰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映照出陈慕之内心的惊涛骇浪,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玄奥莫测的意味:“宇宙浩渺,道法无穷。我道家认为,人身乃一小乾坤,天地乃一大乾坤。若能明心见性,与道合真,把握阴阳变化之枢机,知晓过去未来,亦非绝无可能。至于陈抟老祖究竟达到了何等境界,是否真如传说般具足神通……贫道修为浅薄,亦不敢妄下定论。或许,他只是比寻常人更接近于‘道’的本源罢了。”
他话锋微顿,凝视着陈慕之,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尤其对于‘意识’、‘神魂’之玄妙,老祖似有独到而深邃的见解。曾有典籍残篇提及,老祖论及‘神游物外’、‘一念千里’,仿佛人之灵识可超越肉身皮囊之桎梏,逍遥于大千世界,乃至……触及不同时空之壁垒。此等说法,玄之又玄,世俗之人多视为妄语,然天地奥秘,又岂是井蛙之见所能窥尽?”
“神游物外?一念千里?触及不同时空壁垒?”陈慕之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每一个字都像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这描述……与他的经历何其吻合!他的意识,不正是从任奕尘的躯体,“游”到了陈慕之的肉身吗?
这仅仅是巧合?还是说,古老的东方道家智慧,早已在某种程度上洞悉了意识与时空的奥秘?而那场看似偶然的脑机实验事故,是否在冥冥之中,触发了某种基于“太极”(或许是某种宇宙基本对称性或能量场,甚至是某种未知的意识技术遗留)原理的机制,完成了这次不可思议的“魂穿”?
他怔怔地望着墙上那幅简单到极致又复杂到无穷的太极图,只觉得脑海中迷雾翻涌,却又仿佛有一道微光穿透层层阻碍,指向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自己穿越的背后,似乎隐藏着远比科学实验意外更深邃、更古老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与这位神秘的陈抟老祖,与这流转不息的太极之道,紧密相连。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不仅仅是失血后的虚弱,更是认知被彻底颠覆带来的震撼。前路茫茫,而这个意外的发现,或许将成为他解开自身命运之谜、甚至寻找归途的关键钥匙。
“三丰道长,”陈慕之患得患失,声音干涩地问道,“您……您可知陈抟老祖,是否留有札记、手稿之类流传于世?尤其是关于‘神游’、‘蛰眠’之法的详细记述,晚辈……晚辈对此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