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
“比炼丹更实用的东西!”陈慕之眼睛放光,“快,找找有没有能生火的东西,还有能装水的家伙!”
幸好,韩十二逃难经验丰富,逃跑的时候还不忘带着随身的破褡裢,褡裢里留下了刘爷爷逃难时的宝贝:一小块火镰和几片火绒,居然还有两个虽然破旧但勉强能用的乞食用的陶碗。
两人回到之前躲藏的缝隙附近,天已经蒙蒙亮了,找了个稍微通风的角落。两人小心翼翼的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估摸元兵应该已经走远了,便在周围找了些野芋和一些干燥的枯枝、落叶,用火镰点燃了一小堆篝火。火光亮起的瞬间,不仅带来了温暖,也照亮了希望。
两人连忙把野芋放到火堆中,也不管痒不痒喉咙,没等到半熟就狼吞虎咽地把野芋塞入胃里。
接着,他又让韩十二去找来最细的沙子和比较干净的草木灰(从篝火余烬里收集)。没有活性炭,只能用这个土法上马了。
过程极其简陋和折腾。陈慕之先用陶碗取来那些苦涩的盐水,然后撕下半截衣衫,用破布勉强做了个双层过滤袋,里面先铺一层沙子,再铺一层草木灰。将浑浊的盐水慢慢倒入过滤,得到稍微清澈一点的卤水。
看着浑浊的水变得稍微清亮,韩十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但这还没完。陈慕之将过滤后的卤水倒入破陶碗里,架在火上小心地加热煮沸。
“盐!是盐!”韩十二激动地叫出声,虽然这盐看起来还是有点黄黄的。
“别急,还没完!”陈慕之小心翼翼地撇掉最上面的一层浮沫和杂质。他知道,多次溶解、过滤、结晶,才能提高纯度,但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尽量去除明显有害的苦味成分(主要是镁盐)。
他反复操作了两次,直到最后得到的结晶看起来白了不少。他再次蘸了一点尝了尝。
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精细盐,但那要命的苦涩味已经大大减轻,只剩下纯粹的咸味!
“成功了!”陈慕之激动地差点把陶碗打翻。
他小心地将那一点点宝贵的、略显粗糙的精盐刮下来,摊在一片干净的芋叶上。量很少,大概也就一小撮,但这无疑是革命性的胜利!
“十二,尝尝!”他捻起几粒,递给眼睛瞪得溜圆的韩十二。
韩十二犹豫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瞬间,眼睛瞪得溜圆!纯粹的咸味!没有那要命的苦涩和麻嘴感!
“是盐!好盐!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细这么好吃的盐!我的娘啊!先生你会法术吧?”他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看着陈慕之的眼神像是在看活神仙!“慕之哥!你咋做到的?!这可是金贵东西啊!”
“提炼!”&bp;陈慕之说道。
“提炼?咋提炼啊?”&bp;韩十二一脸茫然,在他眼里,盐要么是挖的,要么是晒的,从没听过还能&bp;“提炼”。
不管怎样,现在有了盐。元末经济崩溃,盐税激增、盐价暴涨,盐利是非常重要的财政收入,盐在这时候,可是比钱还硬的硬通货!
陈慕之累得几乎虚脱,但成就感爆棚,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叫科学,十二兄弟。走,再多弄点‘科学’,去换咱们的救命粮!”
天大亮的时候,两人选了几片大的野芋叶小心翼翼地将来之不易的十来斤盐包好,像捧着绝世珍宝。前路有元兵设卡,只能往回走了,于是由韩十二带路,他们避开大路,沿着山间小道往山外最近的一个小集市走去。好在现在入秋不久,靠着树上摘来的野果,两人又狼吞虎咽地混了个半饱。
走了一天的路,到了傍晚,来到了小集市,集市上人不多,大多是些农户。韩十二显然有些门路,他让陈慕之在远处等着,自己拿着那些盐,钻进了集市角落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势力的杂货铺子。
陈慕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出什么意外,记得在元朝卖私盐好像是要杀头的。好在没过多久,韩十二就出来了,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手里紧紧攥着一大卷纸,脖子上还挂了一小袋粗粮面!
“换了!掌柜的试了,说是好盐!就是量太少!”韩十二把那卷纸塞给陈慕之,兴奋地直搓手,“俺们有吃的了,慕之哥!”
陈慕之看看手里那卷纸,竟然是万恶的中统钞。
元朝推行的是“以钞为本”的货币制度,并通过法律手段确立纸币的唯一法定货币地位。元朝纸币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中统钞(中统元年,即1260年发行)、至元钞(至元二十四年,即1287年发行)和至正钞(至正十年,即1350年发行),虽然也同步发行铜钱,但仍是以钞票为主,铜钱为辅,每次变钞,都将之前发行、与新钞同时使用的旧钞票疯狂贬值。
至正十年,全国财政赤字已无法支撑治河开支,统治者开始无限制超发至正新钞,当时有民歌嘲笑:丞相造假钞,舍人做强盗;贾鲁要开河,搅得天下闹。
虽然是已经钱不值钱的中统钞,但也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陈慕之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这是他来到这个该死的元朝后,第一次真正靠自己的能力(和化学知识)弄到的钱!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用一大叠交钞买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