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国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后世那些宽敞明亮的校舍,虽然现在条件有限,但一些基本的设计理念还是可以借鉴的。
他想了想,说道。
“村长,这事儿简单。我以前在部队里,也参与过营房建设,多少懂一点。咱们村的孩子不多,先建个三五间教室就够用了,关键是要地基打牢,窗户开大点,让屋里亮堂,孩子们读书不伤眼睛。”
“再留出一大片空地来,铺上沙土,以后就是操场,让孩子们有个撒欢的地方。”
他三言两语,便勾勒出一个学校的雏形,听得沉红星和周围的村民们连连点头,眼神都亮了。
“对对对,亮堂!我孙子就老说大队部那屋子黑黢黢的,看书费劲。”
“还得有个操场,男娃子女娃子都不能关在屋里养成豆芽菜!”
周放和陈星也凑了过来,周放摸了摸下巴,补充道。
“卫国哥说得对,采光和通风很重要。另外,我觉得桌椅的高度也得讲究,不能让孩子们弓着背写字。”
“还有黑板,最好能用好点的木料刷上黑漆,这样老师写字清楚,孩子们也看得清。”
陈星跟着说道。
“咱们还可以规划一下,教室旁边建个小办公室给老师们用,再建个厕所,男女分开。既然要建,就一步到位,省得以后麻烦。”
两个知青你一言我一语,把细节补充得更加完善。
村民们听得是云里雾里,但都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毕竟周放跟陈星二人是城里来的,肯定也在城里读过书。
村民们都觉得,这有文化的人,想的事情就是周全。
沉红星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好!就这么办!卫国,周放,陈星,这事儿就拜托你们三个了。卫国你懂建设,周放和陈星有文化,你们三个凑一块儿,给我们画个图纸出来,我们照着图纸盖,保管错不了!”
“行,村长,这事包在我身上。”
王卫国爽快地答应下来。能为村里做点实事,他心里也高兴。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村委会大院里的气氛愈发热烈。
大家仿佛已经看到了崭新的学校拔地而起,听到了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了各村都在跟风挖鱼塘的事情上。
一个村民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现在其他村都挖鱼塘,想学咱们养鱼,我看他们就是白日做梦!没有陈知青的本事,挖个坑能养出金疙瘩来?”
“就是,就连赵家村那群人都眼红,想跟着挖塘养鱼。他们有这本事吗?”
村长沉红星得意地抽了口烟,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嘚瑟极了。
“让他们挖去!反正鱼苗不可能给赵家村弄的,穷死他们。”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没错,穷死赵家村!”
陈星的语气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解气。
当初若不是沉家村拉了他一把,他恐怕真的就要在那个人情淡薄的村子里蹉跎岁月,一身的本事也无处施展。
“所以说啊这人啊,还是得善良点。平时多做好事,才有好报。”
沉红星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幸灾乐祸地总结道。
“你们看看,卫国和陈知青,都是被赵家村赶走的,结果呢?让咱们村捡了大便宜!他们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村民们更是放肆地嘲笑起来,言语间满是对赵家村的鄙夷和对自家村子好运的庆幸。
王卫国和陈星带给沉家村的改变是实实在在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富裕和希望,而这一切,本该属于目光短浅的赵家村。
王卫国只是笑着听着,没有多言。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奇妙,一步错,步步错。
赵家村的短视,成就了沉家村的今天,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一直聊到傍晚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王卫国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辞。
早上答应了孩子们,要去接他们放学。
他骑上自行车,车轮卷起淡淡的尘土,先顺道去了趟镇上。
镇子里的街道比以前更加热闹,一些小摊贩悄悄地摆了出来,卖些针头线脑或者自家种的蔬菜,这是政策松动的迹象。
他拐进一条小巷,找到了陈东的落脚点。
如今上面对黑市的态度有所默许,陈东的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俨然成了这附近一片的“倒爷”头子。
见到王卫国,陈东热情地迎了出来,递上一根烟。
“卫国哥,你可算回来了!”
王卫国摆摆手没接烟,开门见山地问道:“最近手头票据多不多?”
“多!哥你要啥票?布票丶粮票丶工业券,我这儿都有!”
陈东拍着胸脯保证。
王卫国扫了一眼他拿出来的一大叠票据,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抽出一部分,估摸着值五百块钱左右。
“这些,我都要了。明天给你送钱过来。”
王卫国把票据仔细收好,又叮嘱道。
“另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