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房间里,天雪静静坐在桌前,身姿单薄,往日里莹润如玉的脸庞此刻透着几分憔悴,眼下淡淡的青黑藏不住连日的辗转难眠。可即便如此,她眉梢眼角的清雅韵致仍在,只是那美中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脆弱。
天奇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眉宇间却拧着化不开的担忧与无奈。他的眼神自始至终紧紧锁在妹妹身上,让他既心疼妹妹的煎熬,又无力替她分担半分。
那张古朴的木桌上,静静置着一杯清澈的白水,水面平静无澜,在杯子一侧,一个白色的小纸包安然躺着,纸包边缘因被反复摩挲而微微卷起。
天雪缓缓伸出手,轻轻拿起那个白色小纸包,指尖细细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包裹。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拆开纸团,将里面淡粉色的粉末一点点倒入茶水中。那粉末一入水,便迅速溶解,在透明的液体中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很快便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杯看似寻常的白水。
天奇见状,眉头瞬间紧锁,原本平静的面容布满焦灼,急忙上前一步说道:“妹妹,真的要这样子吗?实在太过委屈你了。”
天雪抬头看着天奇,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与决绝,声音轻却坚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不能再冒险,万一再次失控伤了童战,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天奇看着妹妹眼中的绝望,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满是无力与心疼。
天雪不再多言,缓缓拿起茶杯,将那杯水一饮而尽。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那拿茶杯的手腕上,一道红红的印记格外刺眼——那是连日来被绳子勒出的痕迹,深深浅浅,刻在白皙的肌肤上。
没过一会儿,药效便渐渐发作,天雪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最终,缓缓伏倒在桌上,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均匀。
天奇见状,心中一紧,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妹妹,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和紧锁的眉头。他的眼神中满是自责与疼惜,若不是秦三娘的算计,妹妹本该与童战幸福相守,而非这般受尽煎熬。
昨夜的画面在天奇脑海中浮现:妹妹坐在床边,眼底满是浓重的担忧,声音带着哭腔对他说:“哥哥,我怕,我真的怕再次失控伤到童战。我不想因为我,让大家时刻提心吊胆。”
于是,她恳求哥哥帮她准备迷药。“睡着的我,总不可能再伤害他了。”她当时是这么说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憧憬,“这样,我既能和他待一起,又能确保他的安全,对谁都好。”
临走前,天雪看着天奇,神色无比郑重地托付:“哥哥,三个时辰一到,药效退了,你一定要带我远离童战,绝对不能让我们单独相处。”
思绪回到现在,天奇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中的天雪抱起,缓缓朝着房间外走去。
此时,客栈大门外,童战、童心和龙博早已在焦急地等待着。童战身着青色长衫,衣摆被风吹得微微飘动,他双手却止不住地轻轻摩挲,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担忧,时不时地朝着客栈里面张望,生怕错过天雪出来的身影。
童心站在一旁,小脸上满是焦灼,不停地踮着脚尖,脖子伸得老长。
龙博则相对沉稳些,但紧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也泄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一辆装饰朴素却结实的马车停在客栈大门外,静静地等候着。一匹骏马拴在车旁,时不时地甩动着尾巴,驱赶着身上的蚊虫,鼻孔中喷出阵阵白气。
街道上热闹不已,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可他们三人却对周围的热闹视而不见。
今早,天奇神色凝重地找到他们,只简短地说“这是天雪的意思,你们在外面等候即可”,便独自进了房间,留下众人满心疑惑又忧心忡忡,不知天雪做了什么决定。
童战在原地来回不停地踱步,脚步急促,踩得地面的尘土飞扬。他死死盯着客栈门口,嘴里还不时地小声嘟囔着:“天雪……天雪你快出来……”声音中满是急切与思念。
终于,天奇抱着天雪缓缓走了出来。天雪静静地躺在天奇的怀里,双眼紧闭。
童战心中一紧,顾不上许多,赶忙快步上前,声音因为过度担忧而变得有些沙哑:“天奇,天雪怎么了?”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天雪,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节。
龙博也急忙凑上前去,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忧虑,紧张地说道:“是天雪又发作了吗?”
童心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他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又扯扯自己的衣角,小脸上满是焦急与不安,声音带着哭腔:“二嫂。”
天奇看着三人焦灼的模样,缓缓说道:“天雪没事,只是服用了迷药,昏睡三个时辰就会醒来。”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理解,“这是天雪的意思,她怕自己再次失控伤了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