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珠的视线牢牢锁在桑落脸上,那双他寻觅已久的眼睛,此刻也正带着些许惊讶望着他。
桑落没想到,被她救过两次的军官,蓉城医院里重伤的军官,居然是占堆阿古的儿子,她现在名义上的阿布。
次仁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向前迈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桑落身前。
“认识。”桑落点点头:“之前阿布受伤我救过阿布。”
占堆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受伤?!”
“恩。”桑落疑惑地看着占堆:“顿珠阿布不是回来养伤的吗?我记得他前阵子伤得不轻啊。”
“都是小伤,养几天就好了。”顿珠感受到占堆焦急打量自己的目光,终于移开看着桑落的视线。
他语气平静地把自己受伤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所以这半个月我都会在家里养伤,等到好了再归队。”
“可是阿布你刚才不是要”
走吗?
次仁的话还没说完,拉珍眼睛就亮了起来。
她赶紧推着占堆和顿珠坐下:“不走了就好!阿妈这就给你们准备晚饭去!”
占堆最知道顿珠的脾气秉性。
这会儿他突然决定不走了,肯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占堆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视线落在了桑落身上。
难道
当晚,桑落拎着药箱站在次仁的房门前敲门:“顿珠阿布,你在里面吗?”
顿珠打开房门:“怎么了?”
桑落抬起药箱:“来给你上药。”
“我已经没”
“怎么可能没事儿。”桑落打断了顿珠的话:“肩膀上都已经被血迹晕开了。”
顿珠侧头,这才看到肩膀的位置,布料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深很多。
“还不让我进去嘛?”桑落歪头:“再不处理的话,估计病假要延长咯。”
顿珠无法,只能侧身让桑落进来。
桑落揭开顿珠肩上的旧纱布,伤口除了出血以外,已经开始化脓。
“这就是阿布说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手上蘸了药膏,毫不留情地按在了顿珠的伤口处。
顿珠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疼?”她抬眼问。
顿珠咬着牙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语气依旧冷硬,但是还是能听出话语间的强忍疼痛之意:“只是有点凉。”
真能逞强,承认疼了会怎样?
桑落在心里腹诽了着。
“在雪山上,谢谢你了。”顿珠突然开口:“不过你后来怎么突然离开了?”
“顿珠阿布是觉得我没有救人救到底吗?”桑落打趣道。
“不是!”顿珠怕桑落误会猛地转身盯着她:“我只是担心你。”
桑落被顿珠眼中的认真晃了一下,她慌忙错开他的视线:“是次仁阿布找来了,那会儿我遇到些事情,可能会连累到你,所以就跟着次仁阿布走了。”
“你遇到危险了?”顿珠突然暴起,拽着桑落的手上下打量:“那你没啥事儿吧!”
“我没”
桑落话没说完,门帘猛地被掀开。
次仁站在门口,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人:“你们在干什么呢?”
“在上药。”顿珠的声音毫无波澜,好象说的是在吃饭一样。
次仁大步上前,看了眼顿珠肩上的伤口,语气缓和下来,但依旧动作极快地抓住了桑落手里的纱布:“我来吧。”
“你会吗?”桑落把绷带交给次仁,对次仁很是怀疑。
“当然会。”次仁按照刚才桑落的动作,给顿珠缠绷带。
不知道哪下力用猛力,顿珠突然出“嘶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口:“有点疼。”
“还是我来吧。”桑落无奈的笑笑,重新过包扎工作:”你在使劲儿啊,我怕顿珠阿布今天就要血染当场了。”
知道阿布多能忍疼的次仁,看着顿珠这故作矫情的样子,暗地里撇嘴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
桑落利落地给顿珠上完药,又和两位阿布闲聊几句后,就拎着药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
吃过早饭,顿珠刚想跟桑落说什么,次仁就“蹭”的一下站起来,拽着桑落吸引她的注意力。
“阿落,今天不是要学骑马吗?走吧!”
“现在就去吗?”
“趁早上天气好。”次仁有意无意地侧身挡住顿珠的视线:“昨晚我选了匹最温顺的母马给你。”
顿珠站在原地,只能看着两人并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