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陆清玄盘膝而坐,身形被浓郁到化不开的混沌本源之气包裹,如同一尊亘古存在的石雕。他周身气息与整个混沌天隐隐共鸣,每一次呼吸,都引动地水火风四大本源之力流转不息。
丹田之内,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
四块造化玉牒残片,悬浮在三千五百丈混沌虚界的中央,如同四颗核心星辰,缓缓旋转。原本它们只是气息交融,彼此间仍有细微的隔阂。此刻,在陆清玄有意识的引导下,磅礴的混沌法力如同熔炉之火,不断淬炼着它们。虚界内演化出的地水火风、清浊之气,乃至那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都化作亿万道法则丝线,缠绕向四块残片。
“混沌为炉,万法为火,熔炼归一!”
陆清玄心神彻底沉入其中,以自身对混沌大道的无上感悟为引,开始了一场凶险无比的“熔炼”。
最先产生变化的是那块主掌“秩序”与“推演”的残片(原无极盘核心)。其上先天八卦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推演着其他三块残片的结构与道韵,寻找着最完美的契合点。无数关于天地运行、法则交织的奥义涌入陆清玄识海。
紧接着,主掌“混沌”与“演化”的较大残片光芒大放,散发出包容一切的混沌意境,主动接纳、融合着其他残片的气息,虚界的演化速度陡然加快,范围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扩张。
新得的白色玉牒,主掌“生命”与“空间”,则散发出温润清光。生命之力滋养着虚界,让演化出的山川河流仿佛多了一丝真实的生机;空间之力则不断加固、拓展着虚界的壁垒,使其更加稳固,内部空间结构也愈发复杂玄奥。
最后那块较小的残片,则如同粘合剂,其上的混沌道纹与其他三块完美衔接,弥补着细微的裂痕与不足。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也极其凶险。四块残片皆蕴含无上大道,强行熔炼,稍有不慎便会导致大道冲突,虚界崩溃。陆清玄的神魂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需时刻维持微妙的平衡,引导法则交融。
春去秋来,不知过了多少寒暑。
洞府内,陆清玄的气息时而如火山喷发般狂暴,时而如深渊死水般沉寂,周身毛孔中不时有混沌气流逸散,将虚空都侵蚀出细微的孔洞。他的脸色也时而红润,时而苍白,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旋即又被混沌之气蒸发。
这是大道交融的必然过程,是意志与道心的终极考验。
某一刻,当四块残片的旋转达到某个临界点,当虚界的扩张触及某个极限时——
“嗡——!”
一声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道音,自陆清玄丹田内响起!四块造化玉牒残片,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旋即骤然收缩,碰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水到渠成、返璞归真的融合。光芒散去,四块残片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混沌之色、非金非玉、其上道纹天然勾勒、仿佛蕴含宇宙生灭一切奥秘的 完整玉牒!
虽仍非完整的造化玉牒,但其上道韵之圆融、气息之磅礴,远超之前四块残片的总和!它静静地悬浮在混沌虚界的核心,如同定海神针,又如同世界之心。
就在这全新玉牒成型的刹那!
“轰隆隆——!”
陆清玄的混沌虚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剧变!原本三千五百丈的疆域,如同吹气球般疯狂扩张!四千丈、五千丈、六千丈……最终,稳定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丈!只差一丈,便可突破万里极限,那是质的飞跃!
虚界之内,天空更加高远,有日月星辰的虚影凝实了许多,洒下清辉;大地更加厚重,山川隆起,江河奔流,甚至出现了草木萌芽、生灵虚影!地水火风四大本源不再狂暴,而是有序运转,相生相克。整个虚界,不再是雏形,而是一个真正具备了完整法则、生机勃勃的小世界!
炼虚圆满的标志——虚界万里,法则自生!他已触摸到了门槛!
与此同时,海量精纯至极的混沌本源,从新生的玉牒中反哺而出,融入陆清玄的四肢百骸、经脉紫府。他的法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暴涨、凝练!神魂在玉牒道韵的滋养下,疯狂壮大,神识覆盖范围暴涨十倍不止!对混沌、秩序、生命、空间等诸多大道的感悟,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清晰了无数倍!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全身。仿佛举手投足间,便可引动天地法则,演化万物生灭!
“咔嚓……”
一声细微的、仿佛瓶颈破碎的声音,自道基深处响起。
炼虚后期巅峰的壁垒,水到渠成般轰然破碎!
炼虚圆满!
这一刻,陆清玄正式踏入了炼虚期的最后一个境界,也是真正站在了洪荒古界顶尖大能的行列!距离那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