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驱散了吴淞口弥漫的硝烟与邪气,将一片狼藉的战场暴露在晨光之下。断裂的码头、倾覆的船只、坍塌的建筑,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超凡之战。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硫磺味和灵力碰撞后的焦灼气息。
幸存的华夏修士们,在短暂的调息后,纷纷围拢到陆清玄和苏晚晴身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难以掩饰的敬畏。
那位手持拂尘的老道率先上前,对着陆清玄深深一揖:“贫道龙虎山外门弟子玄诚,多谢昆仑上仙救命之恩!若非上仙及时赶到,力挽狂澜,我等今日皆成齑粉矣!”他语气激动,带着发自肺腑的感激。
“阿弥陀佛!”一位身材高大的和尚也双掌合十,肃然道,“贫僧金山寺了空,谢过陆施主。施主神通广大,慈悲为怀,平息龙怒,功德无量!”
其余修士,无论僧道俗家,也纷纷躬身行礼,口称感谢。他们之中,不乏平日里眼高于顶、自视甚高之辈,但经过昨夜那如同天威般的龙脉暴走和陆清玄展现出的雷霆手段,所有的傲气都被彻底碾碎,只剩下对绝对力量的敬畏和对救命之恩的真诚感激。
苏晚晴站在陆清玄身侧,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经此一役,陆清玄“昆仑传人”的身份和其深不可测的实力,必将迅速传遍整个华夏修真界。这对于凝聚人心、共同对抗外敌,无疑有着巨大的正面作用。
陆清玄面对众人的感谢,神色依旧平静,只是微微颔首,道:“诸位道友不必多礼。护卫龙脉,乃我辈修士分内之事。昨夜之战,诸位不畏强敌,舍生忘死,陆某亦深感敬佩。”
他语气淡然,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龙脉虽暂得平息,但元气大伤,需长期静养。东瀛贼子阴谋败露,但首恶安倍晴明遁走,其心不死,日后必会卷土重来。望诸位返回各自山门后,能将此事告知同道,提高警惕,共御外侮。”
“上仙(施主)所言极是!”众人齐声应道,神情肃然。经此一战,他们深切体会到了东瀛阴阳术的诡异狠毒以及事态的严重性。
稍作寒暄后,这些修士便各自告辞离去,他们需要尽快返回师门汇报情况,并疗养伤势。苏晚晴则指挥着苏家的人手,开始清理现场,安抚受惊的码头工人和附近居民,并将昨夜牺牲的几位修士的遗体妥善收殓,准备厚葬抚恤。
陆清玄没有参与这些琐事,他寻了一处相对干净的高地,盘膝坐下,闭目调息。昨夜一战,他先是与安倍晴明激斗,后又强行疏导净化暴走的龙脉,灵力与心神消耗巨大,急需恢复。
阳光洒在他身上,月白劲装沾染了些许尘土,却丝毫不减其出尘气质。他呼吸绵长,周身隐隐有灵气汇聚,修复着体内的损耗。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陆清玄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已然恢复清明。苏晚晴也处理完了手头紧急事务,走了过来。
“陆道友,感觉如何?”苏晚晴关切地问道,递过一瓶清水。
“无碍,消耗已恢复七成。”陆清玄接过水喝了一口,看向苏晚晴,“你受伤不轻,需好生调养。”
苏晚晴笑了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一点内伤,不碍事。倒是道友你,昨夜真是……神威盖世。”她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
陆清玄摇了摇头:“安倍晴明狡诈,此次被他算计,致使龙脉受损,同道殒命,是我大意了。”
他话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若非他被安倍晴明牵制在苏公馆,徐岱岩未必有机会成功激发“锁钥”。
苏晚晴连忙道:“道友切莫如此说!若非你识破其调虎离山之计,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安倍晴明处心积虑,防不胜防,此事非战之罪。”
陆清玄不再纠结于此,转而问道:“后续事宜处理得如何?特别是……租界当局和世俗官府那边,有何反应?”
昨夜动静如此之大,码头破坏严重,不可能完全瞒过世俗眼线。
苏晚晴神色凝重起来:“正要与道友商议此事。租界巡捕房和华人警察已经赶到,正在封锁现场进行调查。我已让祥叔去与工部局和华人官员交涉,将此事定性为‘罕见的剧烈地气喷发’导致的‘自然灾害’,并承诺苏家会承担所有重建和赔偿费用。”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这种说法只能糊弄普通民众和底层官员。租界高层和东瀛领事馆那边,肯定心知肚明。我们安排在租界和东瀛领事馆的内线传来消息,那边已经炸锅了。东瀛领事暴跳如雷,正在向国内紧急汇报。而英法方面……态度有些暧昧,似乎在观望。”
陆清玄冷笑一声:“他们自然清楚。安倍晴明遁走,徐岱岩伏诛,他们的阴谋彻底暴露。东瀛人现在是骑虎难下,英法乐得隔岸观火。这对我们而言,算是个喘息之机。”
“道友的意思是,趁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