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是,在宁开迈步第一步时,那时候的姜折衣,便已经处在宁开如今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前行,到此刻心神还未完全崩溃,已经足够逆天。
连宁开都惊叹,世间为何会存在姜折衣这种层次的天才。
只是,任姜折衣再是如何天才,终究会倒在岁月下。
“到此为止了吗”
蒙昧、麻木的情绪充斥着姜折衣的脑海,他沉默着,迈出一步又一步。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对于她而言,都带着莫大的痛苦,隐约间,她瞳孔涣散,心中已经产生死意。
“明明已经很近了”
她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
非她不够逆天,哪怕数尽古今岁月,她的成就也足以加载史书。
只是她再逆天,也只是一个人。
人力有时穷。
就在姜折衣意识逐渐归于抿灭时,在她耳畔响起一道模糊的嗓音。
那是一个故事,一个有关妖怪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着一株巨大的苦情树
那道声音在姜折衣耳畔划过,缓缓地讲述着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故事,有哀伤、有怒、有惋惜,也有释怀
那些复杂的情绪,将姜折衣那渐渐归于抿灭的心神,再度点燃。
当姜折衣回过神时,眼前仍旧是蒙昧的黑暗,这片黑暗囚笼,一如既往的暗无天日。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如今的黑暗囚笼中,有了声音。
那是宁开,他神色漠然,机械式地讲述着记忆中的一个个故事,有时候甚至会记忆错乱,将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混杂在一起。
但此刻,已经无人去在意。
短暂恢复心神的姜折衣,有些愣住了。
身旁的青年,双眸黯淡,明显也已经快到了极限,甚至连口中的故事,都是下意识吐出,或许连他自身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讲些什么。
“快了”
“距离很近了”
姜折衣有些漠然地开口,在宁开那不断重复的嗓音中,清白色的光芒略微扩张,两道身影于黑暗囚笼中缓缓向前。
不知来者,不晓归处。
到最后,连姜折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预感是不是出错。
或者说,从一开始,两人便走错了方向。
她不清楚,只是和宁开一起,机械式地向前走着。
每当她感觉意识模糊时,便会停下来,看宁开几眼,听一听那早已重复过不知多少遍的故事。
两道身影,相互扶持,丈量着这片黑暗囚笼的尽头。
到最后,宁开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他身上的五色光都开始黯淡,这代表着五色花的馈赠,已经快要耗尽,
更艰难的是,此刻的宁开,双眸中充斥着麻木、空洞,甚至连意识都临近消散,漫无止境的黑暗,让宁开意识都朦胧,神魂都开始消散。
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若是再寻不到终点,他或许要先姜折衣一步,死在此地。
漫无止境的黑暗囚笼中,宁开的意识渐渐沉寂下去。
深不见底的黑渊中,宁开感觉意识在缓缓下沉,距离那方现实所在的世界,越来越远。
“这就是她最初的状态吗”
最后关头,宁开脑海中闪过这般想法。
原来,从一开始,姜折衣便是处在这种极限状态,再次于黑暗囚笼中苏醒后,她迈出那第一步,到底耗费了多少勇气。
宁开不知。
他只知道,当时的姜折衣从意识恢复开始,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迈步。
或许是她在害怕,害怕自己一旦思绪回归,便再也迈不出那第一步。
但
“终究还是栽了”
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宁开心中甚至连惋惜、不甘的情绪都难以酝生,内心平淡、麻木,就那么沉入最深的黑暗处。
“宁儿”
“阿宁”
一声声呼唤自宁开心神中响起,属于五色花的馈赠彻底耗尽,最后将宁开从深渊中拉了回来。
“宁开”
耳畔响起姜折衣的声音。
那些呼唤,原来只是错觉。
没有老村长,也没有宁青玉,更没有小狼崽。
从始至终,都只有姜折衣在呼喊着他。
神色麻木的少女,不知呼喊了多少次,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在这片漆黑、深邃的空间中,一清白、一灿金,两尊身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