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白兄涅盘之前,我理应去为他撑起一片天。”
他这般念叨着,缓缓抬步,一步步向着天瀑上方走去。
此刻的路无修,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没了剑心的剑修,握不住剑。
但他如今已不是剑修,有没有那颗剑心已经无所谓。
他可是路无修,正如他默默地超越天荒圣子、天池圣子等人一样,他路无修,前路理应无休。
天瀑上方,两万八千丈。
宁开盘坐在天瀑之中,青光与蚀光虫的黑金之芒交织,胸口是紫黑色雷柳,一方金色小人默默诵念着经文。
那经文只是雏形,还太残破,只能算是一些散乱的规则符号、纹路。
当残日映斜阳异象洒下后,为这株雷柳,以及雷柳树下默默念诵经文的小人,画上了一副残日背景。
有了异象,这幅画卷,似乎变得完整了起来。
但宁开只是抬手一挥,在白老诧异的目光中,将残日打散,将那抹斜阳搅碎,将这副异象化作最为纯粹的特殊道则。
纯粹到极致的道则之光,从宁开头顶洒下,导入雷柳树下,那金色小人怀中那卷残破经文内,化作柴薪,去帮助那卷经文加快成型。
“”
白老无言,眼中那涌动的经文散去,默默钻回去青灰色布袋。
“小丑!”
小尸在一旁捧腹,嘴角咧的老大。
好心送出一份机缘,却被宁开将机缘拆了当柴烧。
白老无奈,他漂浮在青灰色布袋空间,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不对,他本来就已经死了。
他所送出的机缘,绝对是最适合宁开的,若是宁开接受,他在六境、七境的路,会走的更加顺畅。
但此刻,宁开将异象粉碎,化作柴薪,去滋养自己蕴生出的经文雏形。
“自古天骄,不都是如此”
白老喃喃着,他何尝不知这些人的骄傲,他当初也是其中一员,甚至还是其中内心最高傲的几人之一。
他只是不想,不想宁开走上他的老路,被一卷残经困顿一生。
他这一生,因为这一卷残经,修哪一途,都走不上最高点,但也正因为这卷残经,他在哪一途,都能走的很高、极高。
“白老,你的心老了。”
宁开从修行中睁眼,他将自己的道基裸露在外,任由天河之水冲刷破坏,而后再凭借天河之水迅速修复。
每一次天河之水冲刷,都无异于凌迟。
但他还是露出笑容,目光似通过布袋,看到了其内白老脸上的复杂。
“老了吗或许吧”
“本就已经死了,连残魂都不是,如今只剩下残念存世,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老目光幽幽,他似在自语,又象是在说给宁开听。
宁开不语,只是笑了笑,因为天河之水的冲刷,那笑容有些勉强。
谁家正经修士,连残魂都消散,只剩下一缕残念还能好好存续,从极古时代残存下来,熬死了不知多少修士。
如今,又是单凭这一缕残念,送出莫大一份机缘。
这真的是残念吗?
宁开沉默,不管从哪看,白老都如他所说,只剩下一缕残念苟活于世,但为何白老与他印象中的残念截然不同。
何谓残念?
修士死前最后一丝念想,存在不过须臾,随风而散,这才是残念。
“白老生前,想来比他所说的,要更加不凡”
宁开目光复杂,这种存在刻意送出的机缘,被他亲手粉碎。
但他并不后悔,他自己的路,总得自己去走更好,哪怕接受那一份机缘,能够让他顺畅地走完六境、甚至是七境的路。
恩
归根结底,还是白老给的机缘上限不够高。
若是白老给的机缘,能够让他顺利地走到黑金之龙所在的境界,宁开此刻,或许已经把那幅异象供起来了。
他宁开,其实骨气也没那么重。
“咳咳”
“路终究还是得自己去走。”
宁开神色凛然,身周再度响起模糊的经文,他甚至主动从天河中引出水流,冲刷在那株雷柳上,去冲击那残缺的经文。
“轰!”
宁开躯体剧震,全身各处都爆出鲜血,连平静流淌的天河之水,都爆出动静,引的外界几名大修士,一阵皱眉。
今年这天瀑,似乎格外的不一般。
天河之水自破裂的天穹中流淌而出,化作天瀑,冲刷在宁开的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