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年身前,一道不修篇幅的高大身影,毫无形象地倚靠在山石间,一手撑着下巴,默默看着那睁开眼的青年。
“准备好了吗,就开始吧。”
落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扔出一枚血色玉瓶,通过那略微透明的玉璧,一枚通体血红的丹药安静地悬浮在玉瓶中央。
“这是……”
宁开神色复杂,接过那枚血色玉瓶,终究是忍不住看向落渊。
“本来是打算用一株万载灵药作为你第九次碎纹的底蕴,但眼下有了更好的替代品,那株一万两千年的葫芦籽算是省下了。”
“准备一下,渡劫吧。”落渊背过身子,发丝凌乱,有些不修篇幅,脊背却挺的笔直,一步步远离纳雷石所在局域。
灵师之劫,宁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帮助他。
以落渊的实力,即便只是擦着劫云的边,也将会酿成灭世般的大劫。
到时候不止是宁开十死无生,就连整个灵院说不得都得被夷为平地。
那可是顶着上苍妒忌,以灵师之躯,逆天修肉身道纹入了高深境界的生灵。
“一境最强大药吗……”
宁开无言,只是怔怔地看着手心那枚血色玉瓶。
他没有见过夜风口中的最强大药,但当他看到这枚血丹时,内心便不由自主地浮现这般想法。
“为什么……”
宁开盘膝,目光复杂,看着落渊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峰顶方向。
明知是算计,他仍旧为宁开炼出这一境最强大药,在不知名的地界,那个不修篇幅的男子又承受了些什么。
为了天枢峰传承?
为了师徒之谊?
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宁开不清楚,但他拒绝不了这份恩情。
他只知道,上一次有人这般待他,还是在镜蜃内,宁村时。
宁开站起身,向着落渊消失的位置,深深一拜。
那是弟子礼。
天枢峰顶,落渊身形微微一顿,抬起的脚步在半空停顿片刻,再度缓步向着那开满鲜花的院子走去。
那原本挺的笔直的脊背,随着他的动作,似不象以前那般修长笔直。
但那高大躯壳中的锋锐之意,反倒更浓了些。
“噼啪……”
天枢峰山腰,宁开收回视线,躯体周围缭绕起墨色雷光,将他整个包裹进去。
压抑、惶惶天威自天穹之上弥漫开来,将小半个天枢峰都笼罩在内。
璀灿到极点的雷光迸发,自天穹之上炸响。
那是天劫,笼罩数十里方圆的劫云汇聚,没有任何前奏,无数道雷光爆发,如雨般坠落,将那道盘膝的身影整个吞没进去。
无尽的璀灿中,一缕血色迸发,将小半个劫云染的赤红。
十几道赤色雷霆砸落,将纳雷石上的青年砸的躯体巨震,晶莹殷红的血珠自皮肤渗出,瞬间便是被打成虚无。
宁开九次碎纹,似惹怒上苍般,原本作为磨砺的劫雷,此刻化作滔天死劫,无数雷霆化作雷网,不给生灵半分喘息之机。
“还不够……”
宁开低语,周身墨雷萦绕,化作雷蛇在躯体游走。
他在接引、他在汇聚那些血色雷光,他要以血色劫雷导入躯体,从最深层次淬炼,脱胎换骨,去开发生灵最深处的潜力。
“轰!”
劫云愈发厚重,似连上苍都被宁开的大胆所激怒。
整片劫云瞬间化作血红,无数血色劫光洒落,如天边彩霞般,瞬间映在宁开躯体上,没有半分闪避、缓冲之机。
“呵……”
宁开躯体染血,半个肩头都被打的破烂,此刻颤斗着抬头,怒视着劫云内部。
一道道劫光汇聚,将宁开整个淹没。
远远望去,那片纳雷石局域,就象一处血色雷池,身躯半碎的少年于雷池中浮沉,时不时血肉炸开,发出一声闷哼。
到最后,宁开身躯破碎的不成样子,就连眸光都开始黯淡。
他已经到了极限,再继续下去,就连意识都会涣散。
原本莹润完满的躯体,此刻骨骼断裂、血肉筋骨都险些被磨成肉泥,若非一口气撑着,他早就昏死过去。
“是时候了……”
宁开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一枚通体血红的大丹于雷光中悬浮,化作血芒,顺着宁开破碎的咽喉,融入四肢百骸。
浓郁的生机自体内爆发,迅速修复着宁开伤体。
宁开原本濒临破碎的躯体,骨骼响动、血肉再生,新生的肌体泛着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