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李明亮在小本子上飞快地计算着这次行动的利润。
“野哥,周老板对我们很满意!这是个完美的开始!只要我们再多拿下几个这样的客户,刘歪嘴的根基就会动摇!”
林野却没有他那么乐观。
他看向刚刚回来的陈默:“货运站那边有什么反应?”
“黄毛下午去了周老板厂里,脸色很难看。刘歪嘴的车,晚上去了区里。”
“去了区里?是去找那个韩科长吗?
刘歪嘴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快,而且直接动用了背后的关系。
“野哥,不用担心!”李明亮不以为意,“就算刘歪嘴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们手续齐全,是通过正规物流公司走的货,他找不到借口动我们!只要我们继续这样干,他迟早完蛋!”
“明亮!”林野打断他,“刘歪嘴不是张屠户!他能在货运站坐这么久,靠的不是讲道理!他今天没动我们,是在摸我们的底!等他摸清了,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那我们就等着他摸清吗?”
“野哥,我们现在占了先机,就应该乘胜追击!等刘歪嘴反应过来,我们就没机会了!”
“我说了,稳住!”
“在摸清韩科长那条线之前,谁也不准再轻举妄动!”
李明亮张了张嘴,最终把话憋了回去,
车间里此刻鸦雀无声。
王胖子吓得大气不敢出,赵山河看看林野,又看看李明亮,挠了挠头。
但没林野想到刘歪嘴的报复来的那么快。
......
就在他们成功截走周富贵货物的第二天晚上,李明亮始终按捺不住,独自去接触另一个被刘歪嘴压榨的小货主。
然而,他刚和那个货主分开,就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被黄毛带着四五个人堵住了。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一句话没说,棍棒和拳脚直接招呼上。
幸好陈默一直暗中跟着,发现情况不对,制造动静引开了部分人,李明亮才侥幸拖着伤腿逃了回来。
此时,李明亮躺在临时用木板和棉被搭成的床铺上,脸色苍白,额头缠着的纱布又再次渗出点血迹。
他紧咬着牙,眼镜放在一旁。
“C他妈的刘歪嘴!俺要去弄死他!弄死他!”
王胖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李明亮的伤,又看看暴怒的赵山河,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也明白,李明亮还是自己去了,没有听林野的话。
“野哥,咱不能就这么算了!”赵山河猛地停在林野身后,“明亮这顿打,不能白挨!”
林野没有回头,
窗外是废弃的的厂区,偶有野狗吠叫传来。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上剥落的油漆,脑子中真该不知道对于明亮这个兄弟应该怎么办?
他真的太过于求成,或者说“激进”。
这一次是刘歪嘴**裸的警告,那下一次呢?
野哥!”赵山河见林野不说话,低吼道。
“闭嘴!”林野猛地转身。他的目光扫过赵山河,王胖子,最后落在角落的陈默身上,“还嫌不够乱吗?”
他走到李明亮床边,蹲下身问道:“疼吗?”
李明亮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疼就记住。”
“记住这顿打是怎么来的。不是我们不够狠,是我们还不够强,不够小心的时候,就被人抓住了弱点。”
他站起身,再次扫视众人:“刘歪嘴这是在告诉我们,他捏死我们,跟捏死几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他现在只是警告,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认了?”王胖子问道。
“认?”
“他打了我兄弟,这事,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林野的话让赵山河精神一振,连床上的李明亮都挣扎着想坐起来。
“但是......”林野话锋一转,“不是现在!不是像你这样,”他指向赵山河,“提着棍子去跟他拼命!那是送死!”
林野走到车间中央,那里还残留着白天画计划图时的粉笔痕迹。
“刘歪嘴为什么只敢暗中下手,不敢明着来砸我们的场子?他还是在顾忌,顾忌红姐,也在摸我们的底。李明亮,我希望你这次能够深刻的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我……”
“你,还有你们所有人,从现在起,给我彻底安稳起来!录像厅照常营业,但谁也不准再私下接触货运站相关的任何人!明亮,你安心养伤,计划暂停。”
“暂停?!”李明亮失声。
“对,暂停!”
“在想到万全之策,或者找到能一击致命的机会之前,所有人,给我把头低下来,把尾巴夹起来!”
他看向王胖子:“胖子,明天去找你那个表哥,多给点钱,把借车的人情还了,嘴封严实点。”又看向赵山河:“山河,从今天起,你和陈默轮流守夜,确保车间和每个人的安全。尤其是明亮。”
最后,他看向陈默:“盯紧刘歪嘴和黄毛,我要知道他们每天见了谁,干了什么,特别是和区里那个韩科长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