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川丢下手里的铁架子,拔腿就往楼下跑,不过让舒窈想不到的是,胡晓琴竟然也露出真情实意的担忧,
“她……没事吧?”
“要你管,假惺惺!”
严至简臭着脸冲她,跟着跑了。
舒窈第二天下了班过去看戴秋澜时,竟然发现“假惺惺”的胡晓琴也在,昨天严川在普通病房一露面,医院里就立刻替戴秋澜重新安排了一间单人房,与林琮的那一间一样,不过现在除了她没有别人。
割阑尾不算大手术,戴秋澜这会儿已经能坐靠起来交流了。
难得的,一家子都在,严川撑着戴秋澜的身子,往她背后塞着枕头,胡晓琴手里提着汤桶站在另一边,严至简三兄妹站在床尾虎视眈眈地盯着胡晓琴,表情严肃,没个笑模样。
舒窈也提着桶,她是觉得严家除了戴秋澜没一个能下厨的,于是特地带过来一份汤,见到舒窈,严至简三兄妹的表情立刻变了,
严至简屁颠屁颠跑过来,
“舒窈姐,这是给我妈的吗?”
舒窈点头,下一秒手里的桶就被他接了过去,扭头跑到戴秋澜身边,挤开胡晓琴,
“妈,舒窈姐给你带了吃的,”
“舒窈姐上次做的月饼那么好吃,手艺一定很好!”
他打开盖子,夸张地深吸一口气:
“啊,好香啊,妈,你尝尝。”
他舀了一勺递到戴秋澜嘴边,戴秋澜笑着喝下,
“好喝,窈窈,你费心了,多谢你。”
“澜婶子可别专门谢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舒窈上前,观察她的脸色:
“婶子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戴秋澜的脸还是有些白,但比昨天那种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太多,
“窈窈,晓琴,你们都坐。”
戴秋澜示意严川给二人搬凳子,又继续回答:
“就是伤口有点疼,我还能忍,不象昨天,肠子里绞得我差点以为自己不行了。”
严川立刻呵斥:
“别胡说!”
昨天看到媳妇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跟医院的被子有的一拼,他吓得心脏都差点停了。
“你凶什么?!”
严至简立刻象炸毛的小兽一样护着戴秋澜,
“我妈肚子疼了那么久,她说没事就没事么?你都没想着带她来医院做检查,成天说着工作忙,我看你来看林琮倒是很有空!”
茵茵淼淼也跑了过来,站在哥哥身后,与他统一战线,和严川对峙。
看着三个孩子仇恨的目光,严川苦笑。
“还有你,”
严至简又把矛头对向胡晓琴,
“我妈有吃的了,不用你假好心!”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带回去给你那个总是病恹恹的儿子喝去吧,还有,我妈都这个样子了,你不会还指望着她给你们送饭吧?”
“小简,嘶!”
听儿子越说越不象话,戴秋澜急急制止,动作大了些,扯到了伤口,
严至简浑身的倒刺立刻收了回去,
“妈,你没事吧?”
双胞胎也上前,嘟着嘴要给妈妈呼呼。
“小简,道歉!”
戴秋澜摸了摸双胞胎的头,严厉地看向儿子,
严至简倔强地别过头,不听。
戴秋澜没办法,充满歉意地对胡晓琴说:
“晓琴,我代小简说声对不起。”
胡晓琴低着头没说话,严至简眉头一皱,又想呛声,却见她轻轻把汤桶放在床头柜上,
“我先走了。”
“把你的东西带走,谁稀罕啊,恶不恶心!”
严至简提起汤桶就想扔出去。
“小简!”
戴秋澜又是一声制止。
舒窈奇怪地看了一眼胡晓琴的背影,她是真搞不明白,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胡晓琴离开后,病房内的气氛好了许多,虽然严至简依旧不给严川好脸色,臭着脸看他给戴秋澜喂汤,但好歹没有喊打喊杀了。
他打开胡晓琴送来的汤桶,
“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想干什么!”
“……鸽子汤?”
鸽子汤?
舒窈也有点震惊,鸽子汤补血益气,对伤口愈合再好不过,就是这个时候鸽子很难买到,没想到胡晓琴送来的竟然是鸽子汤。
戴秋澜喝汤的动作一顿,眼神不自觉落在那桶鸽子汤上,神色惆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戴秋澜毕竟刚做完手术,舒窈没在里边呆太久,很快就告辞,在楼梯拐角,她又看见了胡晓琴,她站在窗户口,怔怔地往外看,神色寂聊、只影孤形,竟有些可怜。
舒窈没理她,径直往下走。
“那汤,她喝了吗?”
舒窈的脚步顿住,皱着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胡同志,你不觉得,你应该离严家远一些吗?”
“你有替澜婶子煲汤、送汤的功夫,不如好好照顾孩子,早点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