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阳面无表情地盯着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脏小孩,王大麦抬起头,满口的脏话在瞅见樊阳这身衣服时,立刻吓得闭上了嘴。
时珍时瑞两个娃象是等到了救星,你一言我一语地告状:
“公安叔叔,王大麦乱进我家门,我们不欢迎他,他还要打我们!”
“公安叔叔,他一定又是想抢东西吃,上一次他就抢了我家的红烧肉!”
周时珍叉着腰,厌恶地看着王大麦。
周时瑞紧接着告状:
“还有麦乳精,他还抢了我的麦乳精。”
“公安叔叔,你能不能把他抓起来?”
樊阳拧眉,毫不脸红地开口恐吓,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跟强盗一样冲进别人家里,抢东西、打人,我就把你抓去派出所,好好教育一顿。”
王大麦顿时屁滚尿流地哭着跑了,鼻涕都快流到嘴巴里,樊阳又扫了一眼后面的王来南和白松,
王来南迟疑一瞬,没回家,转头跑去了另一个小巷子。
白松则是神色漠然,慢吞吞地拐过墙角,找了个位置倚墙坐下,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赶走王大麦,周时珍周时瑞神气坏了,一声声地喊着“公安叔叔”。
“公安叔叔,要是王大麦下次再抢我家的东西,真的可以把他抓到派出所教育吗?”
周时瑞仰起头,一脸崇拜地看着樊阳。
“当……”
樊阳转身,刚想去摸周时瑞的头,就瞅见一脸捉狭的舒窈。
抬起的手瞬间变了方向,摸上了鼻子,
“按照制度来说,不太行。”
“不过叔叔可以帮你们进行上门教育。”
姐弟俩似乎有些失望,手拉着手回院子了。
“嘿!俩小屁孩,什么眼神呐!”
樊阳叫着。
舒窈笑着经过他,去搀扶握着拐杖的樊奶奶,
“樊奶奶,这里有台阶,小心点。”
老太太瞳孔混浊,呈灰白色,是典型的白内障病状,听到动静,她习惯性地先侧耳,才扭头追捕模糊的影子。
“好,好。”
樊老太握住舒窈的手,不停摩挲,
“好孩子,你就是恩人的孙女吧?”
“早知道你回了云山县,奶奶该请你去家里做客的,哪还意思让你请我这个老太婆。”
“我说不来的,让你不要忙,那小子一点不听我的话。”
“要来的,您来了我才高兴。”
“我回来这段日子,樊哥帮我不少,跑前跑后的,又是打扫屋子,又是准备家具,再怎么说,我也该请顿饭感谢一下。”
舒窈配合着樊老太的步子,慢慢地走。
“这是他该做的,孩子你可千万别说谢,要不是恩人,我们祖孙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早被人占了房子,冻死病死饿死了。”
“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阳阳,不然我老婆子不安心呐!”
樊老太眼角有浑浊的泪水溢出,握着舒窈的干枯变形的手不停颤斗。
“好,以后有事我第一个找樊哥。”
舒窈拍拍老人家的手,把她搀到堂屋的八仙桌旁,
“奶奶,樊哥,你们坐,这里有点心,先垫垫肚子,我灶上还有一道汤。”
她边说边各往俩人手里塞了一块鲜肉月饼。
樊阳连忙叫住她,
“不要弄太多菜,咱们就三个人。”
舒窈笑:
“那你可高看我了,放心,没几个菜。”
厨房里,鱼也已经炖好了,舒窈麻利地用下午炸出来的油渣,混上豆腐青菜烧了一道鲜美的油渣豆腐青菜汤。
凉拌黄瓜、爆炒猪杂、红烧鱼、豆腐汤,齐活!
“兰青姐,锅放着,我等会儿一起洗哈。”
“哪儿用得着你,我顺手就给刷了。”
高兰青从灶膛后面探出头。
舒窈乐呵呵的:
“那感情好,兰青姐,灶上给你留了一小碗猪杂和一小碗油渣,等晚上姐弟俩饿了热热就能吃。”
舒窈端着菜去堂屋,看见樊阳撅着屁股在她小厨房里捣鼓着什么,她脚步一顿,迟疑地开口,
“樊哥?”
“啊。”
樊阳探出头,“我帮你把这里的灯重新弄了下,那个电线有点不安全。”
“哦。”
舒窈扯出一个笑,吓死了,她差点以为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被他发现了,
“吃饭了。”
舒窈四点下的班,忙活了一顿,这会儿天只馀一点天光。
樊老太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自从眼睛害了病,她生怕麻烦别人,一直躲在屋子里,今天知道是见恩人的孙女才愿意出屋子,
舒窈待客热情,做的菜味道也好,樊老太一不小心,竟然吃多了,她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听到旁边跟猪一样呼噜呼噜暴风式吸入的孙子,她更难堪了,在桌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
“咳……”
樊阳呛了一口,不解地望向亲奶。
樊老太笑得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