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
赵晴雪笑道:“我什么都不会,辛苦的是媛姐才是。”
屋室微暖,兽金碳微微散发着松枝清香,同时将秋日的萧瑟隔离在外。
无论窗外是如何的天地萧索,万物凋零,无论窗外是如何的寒风呼啸,秋意伤人,可此间却是温暖的。
李玄将赵晴雪轻轻搂在了怀里。
曾经的小公主,如今的王妃,也坐到他腿上,搂紧了他腰肢,将脸颊侧贴在他怀里,然后轻轻感慨道:“我好像在做一场梦。”
“什么梦?”
“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母后,离开兄长,离开王都。
可那些人,那些地方却都如成了梦似的。
现在,我只有你,只有小静。”
她声音里带着叹息,如萧索的秋,凋零的叶。
李玄哄着她:“等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家同去王城”
赵晴雪道:“不用了。”
李玄问:“怎么了?”
赵晴雪道:“我说不用,就不用了。”
她依然在感慨,在叹息。
可李玄却是忽地明白了。
也许,赵晴雪什么都明白,她明白在那场残酷无比的皇位之争中,她最亲的兄长已被她最爱的母后所杀,即便不是亲自动手,也是默认了的。
她只是固执地不愿意相信而已。
可李玄的体贴,眼前的温馨,却给了她去接受现实的勇气。
她又怎么可能让相公和女儿置身于险地呢?
李玄没有再追问,他将自家王妃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不去就不去,都听你的。”
长期离家在外,只能远远看着。
如今返回,李玄只觉每一刻都充满了快乐。
之前他有时候甚至满心阴霾,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而不是人。
可现在他只觉那些阴霾都已消散,晴光每日照在他心头,让他感到暖暖的,让他明白自己其实一直是人。
任何人孤僻了,独处了,总会感到寂寞和糟糕,总会感到性子古怪且扭曲,这并不奇怪。
但此刻,他已不再孤独。
他与家人一起用餐,听着母亲唠叨、父亲抱怨,逗着儿女,陪着妻子,见着朋友,哪怕是曹闻,林剑风也是不摆任何架子地去见面。
他御车去往百花府,为昔日恩师曹书达扫墓。
他迎接四方而来的客人,尤其是那许多秘武武者。
他认真地为那些秘武武者讲解其中奥妙,讲解预防心魔的诀窍。
他在讲的时候稍稍动用了几分精神,这使得他的声音就如同他的画一样,具备了镇压心魔的力量。
哪怕轻微,但却给了那些秘武武者一丝“醍醐灌顶”的感觉。
时间久了,暗网的秘武武者,相爷势力的秘武武者有不少都搬着小凳子,带着小本子前来“上课”。
甚至还有江湖中人慕名前来
然而,无论是什么地位的人,青王都很乐意去教导,去接见,去与他们说话。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用来形容青王或许再恰当不过。
一个有德行又有本事的人,自然会吸引旁人来投靠。
整个青木州,诸多人才全部开始往雄山县跑。
对于这一切,颜辅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冬
雪,似揉碎的云絮,一团一团地落下。
雄山县银装素裹,相比几年前,这县子的繁华已可用“云泥之别”来形容,变化巨大。
然而,颜辅京饮茶的地方却是没变。
无论春夏秋冬,他都爱在那小亭子里饮茶。
四季之景各有不同,岂因寒暑而避之?
“相爷,青王来了。”
有人前来汇报。
颜辅京点点头,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容光焕发的男子。
相比秋日刚回来,他脸上的神色已经好了许多,就连眸子里藏着的暴戾也消失了。
颜辅京知道,青王十有**已经把“四魔形”也巩固了。
这是何等天才。
“坐。”相爷道。
李玄便坐下,将拎着的一些茶叶搁在一旁,然后笑道:“义父无恙?”
“无恙。”相爷笑道。
这时候,小童上前,欲给李玄沏茶。
然而颜辅京却淡淡道了声:“我来。”
小童诧异地让开。
颜辅京抓起茶壶,壶嘴儿对着李玄的瓷杯,缓缓倒下。
茶水呈碧。
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
这水慢慢地淹过瓷杯,直到到了杯口,却还在往上涨。
颜辅京神色不变,只是继续倒。
没有任何意外,茶水溢出来了,溢的到处都是。
颜辅京却还是没停。
他好似不是倒水,而是要将茶壶给倒净。
热腾腾的茶水流淌到了石桌边缘,又化作水线往下“滴滴答答”地落着,腾腾的热气在很快消散。
小童满脸的不理解,却又不敢问,也不敢说话。
李玄忽道:“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
颜辅京道:“老夫亦是。”
四字落下,茶壶之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