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p;陆衍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开警灯，别鸣笛，免得惊动路人。”
老王二话不说，发动汽车，警灯无声地闪烁起来，在午后的街道上划出一道醒目的蓝光。陆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闪过赵雷的话&nbp;——&nbp;赵玥对着镜子说&nbp;“脸不好看”、古怪的美人皮面具、脑部像人脸的阴影，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隐约串起一条指向&nbp;“非自然”&nbp;的线。
他想起之前的食魂妖，靠吃生气为生，而这次的异常似乎和&nbp;“容貌”&nbp;有关，会不会是另一种妖物？苏清欢说过，妖物种类繁多，习性各异，有的靠精气，有的靠执念……&nbp;赵玥的爱美之心，会不会被什么东西利用了？
汽车驶过槐树巷，陆衍下意识地看向窗外&nbp;——&nbp;巷口的古玩市场还在，几个小摊零散地摆着，摊主们百无聊赖地坐着，不知道哪个是卖面具给赵玥的斗笠男人。他拿出手机，想给苏清欢打个电话问问，但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nbp;——&nbp;现在情况不明，贸然打扰未必有用，而且赵雷还在医院等着，先见了赵雷，拿到更多细节再说。
“陆顾问，快到医院了。”&nbp;老王的声音打断了陆衍的思绪。
陆衍睁开眼，车已经驶进市一院的大门，门口的保安看到警灯，立刻抬杆放行。汽车停在住院部楼下，陆衍推开车门，抓起背包就往楼上跑。住院部的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混杂着家属们压抑的哭声，脚步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回响。
三楼神经内科的走廊尽头，赵雷正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头发里，肩膀微微颤抖。他穿的还是昨天的外套，上面沾着些灰尘，眼底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没合眼。看到陆衍跑过来，他赶紧直起身，声音沙哑“陆衍，你可来了！医生刚出来，说阴影没变化，还是没醒……”
陆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尽量平静“先带我去看看监控，还有赵玥的东西，比如那个面具，带来了吗？”
“面具在家里，我让我妈收起来了，我给她打电话，让她送过来。”&nbp;赵雷掏出手机，手指还在抖，“监控我已经让护士调好了，在护士站的电脑里，能看到玥玥昨天晚上回房间后的情况。”
陆衍点点头，跟着赵雷走向护士站。护士站里，值班护士正在整理病历，见他们过来，递过一张打印好的脑部&nbp;t&nbp;片“这是赵玥的片子，你们看，这块阴影就在额叶位置，形状不规则，像……&nbp;像张人脸，我们做了三次扫描，都没查出是什么，也排除了肿瘤和出血。”
陆衍接过&nbp;t&nbp;片，对着灯光看&nbp;——&nbp;淡白色的胶片上，果然有一块模糊的黑色阴影，边缘模糊，仔细看确实像一张缩小的人脸，眼睛、鼻子的轮廓隐约可见。他的心猛地一紧，这种非器质性的异常，和食魂妖案里死者体内的黑色絮状物何其相似！
“监控呢？”&nbp;陆衍把&nbp;t&nbp;片递给赵雷，看向护士。
护士点开电脑里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是赵玥房间的门口&nbp;——&nbp;昨晚十点多，赵玥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小袋子，脚步有些虚浮。她进房间后，过了大概半小时，房间里的灯突然闪了几下，然后就没了动静。直到凌晨一点多，赵雷推门进去，才发现她倒在地上。
“能看到房间里面吗？”&nbp;陆衍问。
“房间里没装监控，只有走廊的。”&nbp;护士摇摇头。
陆衍皱了皱眉，转向赵雷“你妹妹房间里有没有镜子？她平时化妆吗？”
“有，梳妆台上有面大镜子，她挺爱化妆的，但之前没这么执着于脸……”&nbp;赵雷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是他妈妈打来的，“喂，妈，面具找到了吗？……&nbp;好，你赶紧送过来，在市一院三楼神经内科……&nbp;对，陆衍来了，你别着急。”
挂了电话，赵雷看向陆衍“我妈说面具找到了，马上送过来。陆衍，你说……&nbp;玥玥这事，会不会跟你之前破的那个案子一样，是……&nbp;是那种东西搞的鬼？”
陆衍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先等面具送来，我用检测仪看看有没有异常。如果真的是，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拖得越久，越危险。”
赵雷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重症监护室的门，眼神里满是焦急。走廊里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陆衍靠在墙上，拿出那个便携式妖力检测仪，开机检查&nbp;——&nbp;屏幕上显示着&nbp;“00&nbp;赫兹”，一切正常，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等面具来了，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他想起苏清欢，想起她手里的收妖袋和破邪符箓，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底气。如果真的是妖物作祟，或许只有她能帮忙。他拿出手机，找到苏清欢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最终还是没按下去&nbp;——&nbp;等确认了情况，再请她帮忙也不迟。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