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美术馆三楼西侧展区的夜，静得能听见设备散热风扇的轻微嗡鸣。晚上九点半，离子时还有两个半小时，展区内却早已灯火通明&bp;——&bp;四盏银灰色的强光探照灯被固定在金属支架上，分别对准《月下狐》画框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灯柱在地面投下四道惨白的光，将空荡的展位照得如同白昼。技术组的老周正蹲在西侧探照灯旁，手里拿着个银色的亮度调节器，指尖在旋钮上轻轻转动，额角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却顾不上擦。
“老周，亮度够了吗？苏小姐说要能穿透普通阴雾，别到时候照不透，妖物跑了。”&bp;小吴举着个便携式检测仪，屏幕上显示着&bp;“当前亮度&bp;3200&bp;流明”，语气里带着点焦急。他刚检查完北侧的探照灯，线路连接没问题，就是角度有点偏，调整了三次才对准画框方向。
老周没抬头，眼睛盯着探照灯的光束落在画框位置的光斑：“再调高点，3200&bp;还不够，之前苏小姐说过，阴雾最浓时能挡住&bp;2000&bp;流明的光，至少要调到&bp;3500，留够余量。”&bp;他转动旋钮，检测仪的数值慢慢往上跳，3300、3400、3500——&bp;当数值停在&bp;3500&bp;时，光束突然变得更锐利，落在地面的光斑边缘都透着股冷意，空气中似乎有细微的尘埃在光束里飞舞，像被照亮的阴雾碎片。
“成了！3500&bp;流明，穿透率&bp;98%，能挡住普通阴雾了！”&bp;小吴的声音里带着兴奋，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下数值，“其他三盏也调到&bp;3500？”
“调！都调到&bp;3500，角度再核对一遍，必须正对着画框的四个面，不能有死角。”&bp;老周站起身，捶了捶蹲麻的腿，走到东侧探照灯旁，伸手调整灯架的角度，“你看，这盏刚才偏了&bp;5&bp;度，要是妖物从东侧跑，光束照不到，就麻烦了。”
小吴赶紧跑过去，用水平仪贴着灯架调整，直到水平仪的气泡落在正中央：“好了好了，这次正了！我再用激光测距仪量一下距离，确保四盏灯到画框的距离一样，都是五米，这样光斑能刚好在画框周围形成一个圈，没缝隙。”
展区里的脚步声来回穿梭，技术组的另外两个技术员正忙着启动信号***。三个黑色的***被放在展区的三个角落，按下启动键后，指示灯从红色变成绿色，发出&bp;“嘀”&bp;的一声轻响。其中一个技术员拿着手机在展区里走动，屏幕上显示&bp;“无服务”，连&bp;WF&bp;列表都搜不到任何信号，他走到陆衍身边汇报：“陆顾问，信号全屏蔽了，手机、WF、监控信号都断了，展区里现在是‘信号真空区’，妖物找不到逃脱的缝隙。”
陆衍点点头，接过技术员递来的检测报告，上面详细记录着每台设备的参数：强光探照灯亮度&bp;3500&bp;流明、角度正对画框、间距五米；信号***覆盖范围&bp;25&bp;米、屏蔽频段全频段；备用设备电量&bp;100%——&bp;所有参数都符合苏清欢的要求，也在警方的安全范围内。他收起报告，目光扫过展区，行动组的人已经开始准备朱砂线，小林正拿着卷尺在地面量尺寸，要围出直径&bp;10&bp;米的圆形区域。
“小林，直径&bp;10&bp;米，半径就是&bp;5&bp;米，从画框中心开始量，别量错了。”&bp;陆衍走过去，看着小林用粉笔在地面画圈，粉笔灰落在淡灰色的地砖上，形成一道浅浅的圆弧，“圈要画圆，朱砂线要沿着粉笔线铺，不能歪，不然结界会有缺口。”
小林点点头，重新调整卷尺：“刚才量的半径差了&bp;5&bp;厘米，现在改过来，保证是正圆。”&bp;行动组的小李和另外两个警员拿着朱砂线，沿着粉笔线慢慢铺，线身泛着暗红色的光，是之前用玄门符水浸泡过的痕迹，铺在地上像一条蜿蜒的红蛇。
苏清欢这时从展区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黄色的符纸，每张符纸上都用朱砂画着简单的符文，边缘还沾着点糯米粉。“朱砂线的连接处要贴这个简易镇邪符，每张符之间间距一米，贴的时候要对着符纸念‘镇邪安灵’，这样符力才能和朱砂线的玄力连起来。”&bp;她递给小林一张符纸，指尖在符纸上轻轻碰了碰，“我示范一次，你们跟着学。”
苏清欢蹲在朱砂线的一个连接处，将符纸贴在地面，指尖按在符纸中央，轻声念：“镇邪安灵。”&bp;话音刚落，符纸突然泛出淡金色的微光，紧接着，朱砂线的暗红色光芒也亮了些，两种光在连接处融合在一起，像一道细小的彩虹，转瞬即逝。
小李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朱砂线差点掉在地上：“我……&bp;我来试试！”&bp;他拿起一张符纸，学着苏清欢的样子贴在连接处，深吸一口气，大声念：“镇邪安灵！”——&bp;虽然声音有点抖，但符纸还是泛出了微光，朱砂线的光芒也跟着亮了，只是比苏清欢贴的那张贴弱了点。
“不错，第一次能这样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