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侦队办公室的晨光带着雨后的湿润,斜斜地落在长桌上,将摊开的案卷染得一半明一半暗。陆衍站在桌前,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报纸上&bp;1943&bp;年的短讯标题格外刺眼&bp;——《沪上收藏家王怀安全家猝亡,宅中现狐影传闻》。长桌两侧,小林、老周和技术组的人都围坐着,面前摆着各自整理的线索,气氛严肃得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先从王怀安开始吧。”&bp;陆衍将报纸推到桌子中央,声音沉稳,“根据补充的街坊口述和当年的警局卷宗残本,王家在&bp;1943&bp;年死亡前一个月,就有邻居反映‘夜间看到宅中有白影晃动,像只大狐狸’,当时没人在意,以为是眼花。直到王家出事,这传闻才被翻出来,后来《月下狐》流出,传闻也跟着画走了。”
老周接着递上一份&bp;1980&bp;年的档案,封皮上印着&bp;“机密”&bp;二字,边角已经脆化:“1980&bp;年死的那个收藏家姓刘,是做进出口生意的,1979&bp;年从香港买回《月下狐》。他儿子回忆,父亲去世前半个月,家里总丢小东西,晚上还能听到‘爪子挠门的声音’,有一次他起夜,看到客厅有道白影闪过,快得像风,第二天就发现父亲放在客厅的古董玉佩不见了&bp;——&bp;后来在画框后面找到了,玉佩已经碎了。”
“2010&bp;年的藏家更明显。”&bp;小林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这位藏家姓赵,喜欢在书房装监控。录像里能看到,案发前一周,每天凌晨三点左右,画框旁边会出现一个淡白色的狐形光斑,持续十几秒就消失。赵先生当时以为是监控故障,没当回事,直到他在书房看画时突然死亡,监控正好拍到他倒下的瞬间,光斑在他倒地后变得格外亮,然后消失了。”
陆衍点点头,伸手将三张关键证据&bp;——1943&bp;年的狐影传闻、1980&bp;年的白影与碎玉佩、2010&bp;年的狐形光斑&bp;——&bp;按时间顺序排开。晨光下,这三个跨越近七十年的&bp;“狐影”&bp;线索,像三颗串联的珠子,清晰地指向同一个核心:食魂妖在每次作案前,都会以&bp;“狐影”&bp;的形态留下痕迹,这不是巧合,是它吸收精气前的&bp;“预警”。
“现在画时间线。”&bp;陆衍拿出一张大白纸,用马克笔在上面画了一条横线,从&bp;1939&bp;年王怀安收藏开始标注:
1939-1943&bp;年:王怀安持有《月下狐》,1943&bp;年全家死亡,死前有狐影传闻;
1943-1979&bp;年:画作流入黑市后沉寂&bp;36&bp;年,无任何异动记录;
1979-1980&bp;年:刘姓收藏家持有,1980&bp;年死亡,死前有白影、碎玉佩;
1980-2009&bp;年:画作再次沉寂&bp;29&bp;年,辗转多人但未长期持有,无死亡记录;
2009-2010&bp;年:赵姓藏家持有,2010&bp;年死亡,死前有狐形光斑;
2010-2023&bp;年:画作沉寂&bp;13&bp;年,2023&bp;年被美术馆收购展出,同年张敏等三人死亡,死前无狐影(因阳光直射提前激活妖力,跳过预警)。
“规律很明显。”&bp;陆衍的笔尖在&bp;“沉寂期”&bp;上重重画了圈,“每任持有者死亡后,画都会沉寂至少十几年,期间即使流转,也没人敢长期持有,食魂妖没有机会吸收精气,就会进入休眠;直到新的长期持有者出现,它才会苏醒,先留狐影预警,再吸收精气导致死亡&bp;——&bp;这说明它需要通过‘换主’吸收不同人的精气,而且每次吸收后,都需要长时间休眠来消化,恢复妖力。”
老周看着时间线,皱起眉:“那这次美术馆展出,为什么没有狐影预警?直接就死人了?”
“因为阳光直射激活了妖力。”&bp;陆衍回头看向桌上的画框能量报告,“之前苏清欢说过,食魂妖在月圆或阳光直射时,妖力会增强。今年展出期间正好是月圆前后,加上下午阳光直射狐眼,提前激活了魂核,跳过了预警阶段,直接导致三人死亡&bp;——&bp;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作案间隔这么短,它没进入完整休眠,妖力没完全恢复,就被强行激活了。”
这个解释让所有人都点头认同。小林看着时间线,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有点发紧:“陆顾问,如果按这个规律,现在画在苏清欢手里,食魂妖没完成精气吸收,也没进入休眠,会不会……&bp;更快再次作案?”
陆衍的心沉了沉。他想起苏清欢带画离开时,画框的异动和那股阴冷的气息;想起实验室说的&bp;“狐毛能量粒子与画框同源”;想起陈老鬼说的&bp;“十年前苏清欢就想收购画”——&bp;苏清欢现在不仅要面对一个没休眠的魂核,还要独自寻找封印方法,风险比之前任何一任持有者都大。
“我们现在能做什么?”&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