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市刑侦队的办公室里，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陆衍站在巨大的白板前，指尖捏着一支黑色马克笔，笔尖悬在半空&bp;——&bp;白板上贴着三张照片，分别是张敏、李强、王娟的证件照，照片下方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试图将三人的社会关系串联起来，可线条最终都断在了半空，像三条永远不会交汇的河流。
“陆顾问，又看了一遍，确实没交集。”&bp;赵雷拿着一叠档案走进来，把文件重重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点挫败，“张敏是公司行政，家在城东，平时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和闺蜜逛街；李强是古董贩子，家在城西，常年跑外地收货，客户名单里没张敏和王娟；王娟是中学美术老师，家在城南，刚入职半年，社交圈除了同事就是学生家长，三个人的生活轨迹连个交叉点都没有。”
陆衍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社会关系表&bp;——&bp;这是团队熬了一个通宵整理出来的，从户籍信息、工作记录到消费流水、通讯记录，密密麻麻记了整整五页。他翻到张敏的记录页，上面写着&bp;“6&bp;月&bp;15&bp;日（展期第三天）13:45&bp;进入美术馆，14:20&bp;离开”，消费记录里只有一杯奶茶和一张门票；李强的记录是&bp;“6&bp;月&bp;15&bp;日&bp;14:00&bp;进入美术馆，14:50&bp;离开”，中途在美术馆的纪念品店买过一本画册；王娟则是&bp;“6&bp;月&bp;15&bp;日&bp;14:15&bp;进入美术馆，14:35&bp;离开”，手机里还存着当时拍的《月下狐》照片，角度和张敏、李强拍的完全不同。
“时间都集中在展期第三天下午&bp;2-3&bp;点，地点都是《月下狐》展区。”&bp;陆衍用马克笔在白板上圈出&bp;“6&bp;月&bp;15&bp;日&bp;14:00-15:00”&bp;这个时间段，又画了个箭头指向《月下狐》的展品名，“这是目前唯一的共同点。”
“可同一天看画的人不少啊，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三个？”&bp;负责整理监控的小吴挠着头，手里还拿着个计算器，“我统计了，6&bp;月&bp;15&bp;日下午&bp;2-3&bp;点，去《月下狐》展区的观众有&bp;28&bp;个，除了这三个，其他人都好好的。”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压在所有人心里。陆衍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案件细节&bp;——&bp;三人瞳孔里的黑色絮状物、画框背面的能量波动、张敏说的&bp;“狐狸眼神像活的”，还有老李提到的&bp;“画框温度异常”。这些碎片像散落在地上的拼图，只差一块关键的拼板，就能看出完整的图案。
“去调美术馆的入口登记记录。”&bp;陆衍突然转身，眼神变得锐利，“不是电子预约记录，是现场登记的纸质表&bp;——&bp;有些观众可能没预约，现场登记进入，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线索。”
赵雷立即安排人去美术馆调取。一个小时后，纸质登记本被送到了办公室。封面已经被翻得有些磨损，里面的字迹五花八门，有工整的楷书，也有潦草的行书。陆衍和团队成员围在桌前，一页一页地翻找&bp;——6&bp;月&bp;15&bp;日的登记页上，张敏、李强、王娟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还写着联系电话和进入时间，和之前的电子记录一致。
“等等，这里有备注。”&bp;老周突然指着张敏名字旁边的一行小字，字迹很淡，像是用铅笔写的，又被蹭掉了一半，“好像是‘画中狐……&bp;活’？”
陆衍赶紧拿过登记本，借着台灯的光仔细看&bp;——&bp;确实是&bp;“画中狐眼神似活”，虽然只有几个字，但足够清晰。他心里一紧，抬头对赵雷说：“查一下&bp;6&bp;月&bp;15&bp;日下午负责入口登记的工作人员，我要知道当时的情况。”
工作人员很快被找到，是个刚入职不久的小姑娘，叫林晓，听到要问《月下狐》的事，脸色有点发白：“那天下午人很多，那个叫张敏的姐姐登记的时候，突然跟我说‘你们那幅月下狐，画里的狐狸眼神像活的，盯着人看’，我当时觉得她在开玩笑，就笑着说‘那是画师画得好’，没往心里去……&bp;现在想想，她当时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她还说别的了吗？比如画有其他异常，或者她看画时的感受？”&bp;陆衍追问。
“没有了，她登记完就匆匆进去了。”&bp;林晓摇摇头，声音越来越小，“我要是当时多问一句……&bp;说不定就能发现问题了。”
“这不怪你。”&bp;陆衍安慰道，心里却更确定了&bp;——&bp;张敏的反馈不是偶然，她一定在看画时察觉到了什么，而这&bp;“察觉”，很可能就是触发死亡的关键。
他重新回到白板前，在&bp;“6&bp;月&bp;15&bp;日&bp;14:00-15:00”&bp;旁边，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