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者是匿名的?”&bp;陆衍抬头问。
陈宏明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捐赠者只通过律师联系我们,说想让这幅画在国内展出,其他信息一概不愿透露。我们当时也犹豫过,但这幅画的价值太高了,又是东晋真迹,最后还是接了过来,还特意请了省文物局的专家来验收,确认是真迹才展出的。”
陆衍翻到验收报告,专家签名栏里有三个名字,都是省内知名的古画鉴定专家,报告里明确写着:“画框为民国时期大红酸枝红木,画作颜料为东晋矿物颜料,保存完好,无修复、无撬动痕迹,符合展出标准”。
“展出这一周,有没有异常情况?比如观众反映画有问题,或者展柜出现故障?”&bp;陆衍继续问。
“没有,一直很正常。”&bp;陈宏明回忆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边缘,“每天&bp;9&bp;点开馆,17&bp;点闭馆,闭馆后会有两个工作人员来做常规除尘&bp;——&bp;就是用羊毛刷轻轻扫扫展柜玻璃和画框正面,背面贴墙,扫不到,也没动过。”
“除尘时有没有发现画框有异常?比如温度不一样,或者有声音?”
“没有。”&bp;陈宏明摇头,“工作人员都是老员工了,做事很仔细,要是有异常,他们肯定会汇报的。不过……”&bp;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个工作人员提过一嘴,说每次扫到画框左下角的磨损处,总觉得那里比其他地方凉一点,但也没在意,以为是贴墙的原因。”
陆衍心里一动&bp;——&bp;左下角的磨损处,虽然不是能量波动的位置,但&bp;“温度异常”&bp;这一点,和画框背面的能量波动会不会有关联?他追问:“那个工作人员现在在吗?我想问问细节。”
“今天他轮休,我让他现在过来?”&bp;陈宏明拿出手机,见陆衍点头,立即拨通了电话,语气很客气,“老李,你现在能不能来趟美术馆?陆警官有事情问你……&bp;对,关于《月下狐》的除尘……&bp;好,尽快。”
挂了电话,陈宏明又补充道:“展出这一周,观众反馈都很好,很多人专门来拍《月下狐》,只有第三天下午,有个观众说‘画里的狐狸好像在看他’,当时工作人员以为是玩笑,没往心里去&bp;——&bp;现在想想,那个观众说不定就是……”
“是张敏。”&bp;陆衍接过话,他想起昨日助手传来的信息,张敏案发前曾对同事说&bp;“画里的狐狸眼神像活的”,和这个观众的反馈如出一辙,“她是第一个倒地的死者。”
陈宏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显然是被这个巧合吓到了。
展区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天窗透进来的晨光,在地面上慢慢移动。陆衍翻看着展出记录,里面详细记录了每天的观众人数、工作人员的签到情况,甚至连展柜的温湿度都有记录&bp;——&bp;每天保持在温度&bp;22℃、湿度&bp;55%,完全符合古画保存的标准,没有任何异常。
“陆顾问,老李到了。”&bp;值守警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门口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美术馆的蓝色工作服,手里还拿着个羊毛刷&bp;——&bp;显然是从家里直接过来的,连工具都没放下。他看到陆衍,有些拘谨地停下脚步:“陆警官,你找我?”
“是老李吧?”&bp;陆衍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我想问问你给《月下狐》除尘的情况,尤其是画框左下角的磨损处。”
老李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语气很实在:“我给那幅画除尘有五天了,每次扫到左下角那道磨损,都觉得那里比其他地方凉一点&bp;——&bp;不是空调的凉,是那种……&bp;怎么说呢,像摸到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木头,不过就凉一下,扫过去就没了。我还跟同事说过,他们说我老糊涂了,我还以为是我手的问题呢。”
“除了凉,还有其他异常吗?比如听到声音,或者看到画有变化?”
“没有没有。”&bp;老李赶紧摇头,“画一直好好的,就是那狐狸画得太真了,每次扫完我都忍不住看两眼,总觉得它的眼睛会动&bp;——&bp;当然,这肯定是我看错了,画哪能活过来呢。”
陆衍点点头,又问了几个关于除尘的细节,比如工具的使用、扫过画框的力度,老李都一一回答,没有遗漏。确认没其他问题后,陆衍让老李先回去,临走前特意叮嘱他:“要是想起其他异常,随时联系我。”
老李走后,陈宏明才敢开口:“陆警官,这……&bp;这画不会真有问题吧?”
陆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展柜里的《月下狐》。画中的白狐依旧静立在月下,琥珀色的瞳仁里映着晨光,仿佛藏着千年的秘密。他心里很清楚,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幅画&bp;——&bp;画框的能量波动、异常的温度、死者生前的诡异反馈,但没有一个能解释&bp;“为什么会死人”,更找不到&bp;“隐性作案介质”&bp;的痕迹。
“陈馆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有任何情况,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