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盒里的硫磺味混着空调冷气,在两人之间凝成一股诡异的暗流。
林阳指尖还残留着签字笔的塑料触感,那感觉象攥了块冰。
“源初之卵在你身上这事是机密中的机密。”铁山把烟蒂摁进搪瓷缸,滋啦一声。
“你只管高考,考完记得来龙渊就行。”
他吐出口浊烟,灰白的烟雾蛇一样盘绕。
“现在,还想问什么赶紧问。”
林阳身体前倾,手肘压在协议上:“卵,到底是什么?”
“我爸妈到底怎么死的还有暗影之牙源初之卵”
铁山搓了搓下巴的胡茬,“按古籍上的说法,这玩意儿没掉下来之前,蓝星干净得很。”
“没有魔物,没有副本,更没有转职者这回事。”
他指关节敲了敲桌面,敲击声带着某种沉重的韵律,“直到某天,天裂了。”
“裂缝的后面,一口气砸下来十三座神话级巢穴,像十三颗钉子楔进咱们的世界。”
“跟着巢穴一起掉下来的,就是十三枚源初之卵。”
“其他开启的各种副本,都是那十三个神话巢穴溢出的能量开启的。”
他顿了顿,鹰隼似的眼盯住林阳,“更邪门的是,龙渊用空间锚点探了三十年,所有的巢穴,竟然是通的!”
“相通?”林阳皱眉。
“恩,通到门那边。”
铁山用烟头在桌面上虚虚画了条线,“门那边,八成也是个活人满地跑、职业者多如狗的世界。”
“搞不好,跟咱们这边是镜子的两面。”
他看着林阳骤然收缩的瞳孔,扯了扯嘴角,“猜到了?”
林阳没吭声。
异世界?
他自己不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活证据么?
“所以,我爸妈留下的”
林阳喉结滚动了一下,“是十三枚中的一个?”
“有可能。”
铁山弹掉烟灰,“甭管你把它塞在哪个耗子洞里,捂严实了。”
他目光扫过林阳,“别露馅,更别让人撬开。”
林阳扯了扯嘴角:“国家不想要?”
“国家?”
“有老百姓的,才叫国家!”
“你能把半座城的人从地府捞上来,国家就认可你!”
他探身,粗糙的手指点了点协议上林阳的签名,“那玩意儿只要认主了,别人也用不了。”
“而且这是你爸妈拿命带出来的,那他就是你的!”
忽然,一股滚烫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冲上林阳喉头。
他别过脸,窗外的城市灯火在眼底模糊了一瞬。
他声音有点哑,“果然不管到哪儿这儿都是种花家。”
“种花家?”
铁山咀嚼着三字,眼底暖意稍纵即逝。
“算上你身上那枚”他竖起两根手指,“我们现在,拢共有俩。”
“俩?”林阳猛地转回头,“另一个在谁手里?”
“机密。”
铁山露出个老狐狸般的笑,“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让你见见。”
林阳盯着他看了几秒,身体慢慢靠回椅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又象被更沉重的枷锁套牢。
“那我爸妈”他声音沉下去,每个字都象从冰水里捞出来。
铁山坐得笔直,肩背绷出冷硬的线条。
他沉默了几秒,从贴身内袋摸出个磨得发亮的金属扁壶,拧开盖,浓烈的劣质白酒味冲散了硫磺气。
他没喝,只是把壶轻轻放在那张泛黄的父母照片旁。
“十年前,南极冰盖底下,出来一枚源初之卵。”铁山的声音象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各国红了眼,差点把冰盖掀了。”
“最后立了个规矩:只准派穿白大褂的过去研究,各国共同监管。”
他指了指照片上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年轻夫妇:“你爸妈,就是那时候去的。”
指尖移到照片边缘焦黑的卷曲痕迹,声音陡然变冷,“后来漂亮国牵头,带着小日子和棒子,把一队披着科考皮的‘暗影之牙’塞了进去!”
“你爸妈是最后一批撤离的冰穹a科考站的人。”
“他们撤离的前一晚,截获了对方的通信密码,那帮杂种要在撤离日,血洗科考站,抢源初之卵!”
铁山抓起酒壶灌了一口,辣得眼框发红:“你爸妈当夜就带着东西消失了。”
“暗影之牙的猎犬追了他们整整十七天!”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