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的,我是神溪的”
“乖乖,照你这么说,王庄乡的田里头藏了麒麟啊?”
“其骄,小师弟,来这边。”
一片嘈杂议论中,江水云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王善吃了一惊,左右张望,发现对方就在高台之下。
杜其骄似乎习以为常,帮着王善将朱茂荣送到族长那里,才去和江水云会合。
后者今日一身举人青圆领,庄重大方。
见了两人,分别拿出一方玉佩。
“其骄,下次要出门,记得提前带好东西。”
“嘻嘻,这不是有师兄在吗。”
“小师弟,来,这是师娘用寒玉老料,找匠人新做的。”
说着,便帮王善将玉佩系在丝绦上。
圆形的玉佩质感通透如冰,白色的部分是一只振翅高飞的大雁,墨绿飘花处勾勒出一只鹰隼,做扑击之势。
旁边还有镂空雕刻的浮云,三两刀便呈现出鹰隼击雁的动感与勇猛。
王善拿在手中,果然感到一股清凉之意,从指尖扩散到皮肤之下,不由十分喜欢。
“午时炎热,寒玉清凉,不落汗珠,免得失仪。”
江水云解释了一句,他的腰间是一枚青玉荷叶双龟佩,沉静如水。
杜其骄的则是环形螭虎佩,虎头龙身,矫健有力。
“真是芝兰玉树,生于阶庭耳。”
林何静带着一帮县衙官员,笑着朝师兄弟三人走来。
“不想我浑源县中,亦有此卧龙凤雏,此实知县教化之功。”
县丞钱崂自然看得出上司对这师兄弟的欣赏,紧随其后。
“知县老爷,本次能促成三乡化解干戈,王义士功不可没。”
“虽是无官身功名,不能同列,但祭礼分胙(zuo)之事,舍此俊彦而谁?”
主簿吴高不甘人后,林何静听罢欣然点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让王善一同登台,难免喧宾夺主。
而且刘省吾为人低调,自己投桃报李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祭礼之后,让王善分祭肉,能得乡望,也不会太显眼。
“王善,你意下如何?”
“学生全凭知县吩咐。”
其乐融融之中,只有典史刘有光尴尬地站在一旁,插不进话。
今日参加揭彩的,除了通济渠上中下游三村,神溪和翠屏乡的乡长也有到场。
城中也来了些富商员外,王善在其中还看到了西门贵的身影,西门端静倒是不在,估计还在禁足。
巳正二刻,人已到齐,衙门官吏摆开仪仗,知县率先登台。
锣鼓三通,全场皆静,林何静拿着预先写好的奠碑文诵念起来:
“特授浑源县县知县林某,谨率县丞及驼峰、王庄二乡耆老,敢昭告于山川之神、河伯之灵。
伏以水德润下,地利均平,惟此通济一渠,上接驼峰之涧,下溉永安、王庄之田,本属一方血脉,奈何屡起纷争。
或壅流而专利,致下游之苗槁;或夺水以逞强,使邻壤之民嗟”
林何静的言辞还算收敛,并没有指名道姓,但人群中林有德父子三人脸色已经很不好看,林有武更是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今依农时之缓急,定放水之次第;按田亩之多寡,均消长之升斗。
轮序有程,启闭有节,敢有壅流专利者,是为民贼,神人共殛!”
“谨具牲醴,式陈明荐。神其鉴之!尚飨!”
念完文章,林何静揭开水则碑上的红绸布,王庄和永安乡民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
驼峰乡人来的不多,此时大多不发一言,只盯着旁边灶上的菜肴,一副只是来吃饭的样子。
唯有林猎户一家神色复杂,遥望着那一身襕衫的青年。
祭礼已成,王善按照方才的吩咐,自然地站到台上,叫出激动的铁生木生兄弟来分胙肉。
王勇哥看着这一幕,老泪纵横,对着旁边的刘俊连连说着什么。
数千人的目光聚集在身上,即使王善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也不由生出紧张。
之前面对的只是同乡,今日却是五乡之民,还有县衙官吏,城中大户。
人群的注视似乎有着奇异的力量,让人有一种被什么注入的错觉
嗯?
王善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随后真形图上频繁跳出提示。
我草?!
好不容易绷住表情,还未及思考缘由,人群中林有武忽然大步走出,大喝一声: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