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摇头,“你们自己去就是,等你在鹤阳镇安定下来,课业方面也安稳了,得空回郡城之时,再说不迟。”
说到这里,郑锦山似有几分无奈道:“正好盈儿她奶奶这几日都没少念叨要见你一面,如今是不方便了,到时你得了空闲,不妨去家里一趟,也好让家里那老婆子少些碎嘴。”
“只能劳郑师帮我向老夫人说声抱歉了。”馀庆惭愧道,“日后有了时间,我再上门赔罪。”
郑锦山摆手:“不必多虑,日子还长呢,你先顾好你自己就是。”
“去吧,一会儿也该是放工的时候了,阿胜那边既然要跟你去吃酒,今日你便也叫他不用再过来见我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就是。”
“是。”馀庆应下,这才告辞离去。
…
翌日。
清晨时分。
提着大包小包行囊的馀庆,便在兄嫂相送之下,来到了东山郡东城渡口。
东城方向,再行不远,便是落月湖。
大湖乃北荒大渎‘雪龙江’流经云黎州内,分出的支流‘玉花江’被天东山脉截流后所成。
大湖积得泽国一片,又分许多水脉。
其中一条‘飞马河’正自东北往西南而流,途径东山郡城,直往鹤阳湖去。
鹤阳镇便在鹤阳湖畔,水路可以直通。
较之陆路需行一日一夜,水路乘舟,却只需六七时辰。
诚然,郡城所在,也还有飞舟渡口,能走云空,速度更快,可那价钱就不是常人能舍得的了。
再加之仙门修士,多数还是馀庆一家这般底层,似东山郡中生存的百姓,炼气五重以上,终究少数。
为此郡城之人,无论是去往鹤阳道馆上学的学子,还是到鹤阳镇访亲、营商的寻常百姓,除非修得遁空本领,否则基本都会选择走水路。
馀庆自然也是一般。
他以往来回东山郡与鹤阳道馆之间,去时多走水路,回来时才会乘陆行车马,也是早就习惯了。
而一家三口来到渡口之时,所见景象却是热闹。
来往人头攒动,修行者络绎不绝。
河道码头,停靠不知多少河船舟揖。
或力工运货往来的货船,或四方载客的楼渡,又或者短途渡客的小舟……诚可谓舟船排布,热火朝天。
“本船发往福陵郡泽北城,途经临东城、鹤阳镇、铜陵城、夹山城,有去往这沿路各地的行商旅者,可来我处购票登船了啊!两刻钟后发船,空位已是不多,请早!”
“要去周边临河诸城坊的道友看过来了啊,个人法舟渡船,炼有疾风、破浪诸多符术,且急且快,客价便宜,莫要错过!”
“灵粮仙酿,远行必备,若有行船久日打算的道友,莫忘了准备行粮,我处诸多粮酒米水,皆是灵米炼造,不仅能行途果腹,还可补益元气,不使眈误赶路修行。”
“……”
喧嚣声中。
馀福夫妇二人,随同馀庆在一艘渡客楼船的卖票的舟子手里买了一张船票,行至登船处,方才停了下来。
背着行囊的馀庆,看了眼身后停靠的三层楼船,见上头已有不少旅客陆续顺着艞(tiao)板登上船去,回过头来说道:
“大哥,嫂嫂,东西都给我吧,一会儿便要发船了,我也该登船了,你们早些回去。”
兄嫂二人手里都还各自提着一个包裹,都是给馀庆准备的东西。
既有嫂嫂连夜准备的干粮,也有一些馀庆到鹤阳镇后会用到的生活物品。
馀福夫妇看了眼人头渐多的渡船甲板,微微一叹。
虽有不舍,到底还是将手中包裹递了过来。
随后馀福细心嘱咐:“你此去不同以往,鹤阳镇虽是道馆治理,到底比不得岛上那么清静,平日生活,也没那么方便。你独自在外,身旁更无人照顾,自己还要多多注意才是。”
“大哥放心,我省得。”馀庆接过馀福手里的包裹,点了点头,“我以前在道馆读书时,偶尔也曾与同学们到鹤阳镇逛过,知道那里的情况,也认得一些人,生活上你和嫂嫂都不必担心。”
“况且鹤阳镇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若有问题,也方便往来,眈误不得什么。”
说着,他又伸手去接张秀莲手里的包裹。
日来都少说话的张秀莲,一面将包裹递给他,一面也难得嘱咐起来:
“二郎,这包裹里面除了干粮日用之外,还有一罐腌笋,是我按着婆婆当年留下的方子做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这一口,船渡路上,莫要撞坏了罐子,等到了地方,若是吃东西没什么滋味,可以拿来添个味道。”
“还有就是爱儿,她身体还没大好,今日本想来送,却多不便。但也惦念着你,来时叫我给你传句话,说是等她好了,再去鹤阳看你。你可万望保重身体,便是课业重要,也莫要太耗心力,损了自身。”
馀庆鼻头微酸,微微调整,方才认真点头:“嫂嫂放心,阿庆都明白。至于爱儿,你也莫叫她太挂念我,等我在鹤阳安稳下来,课业安排妥当,会回来看她的。请叫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