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和你哥也算不错的朋友,你是馀福老弟的兄弟,那大家便是自家人。我名赵广,兄弟若不介意,也跟三儿一般,唤我一声赵哥便是。”
馀庆做了两年道馆学子,虽然甚少外出,但每次外出,也少不了见到旁人对他身份的敬畏场面。
倒也见怪不怪。
虽说他如今处境,若是叫对方知晓了真实情况,态度应该又会有所变化,但他自己也不会多嘴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只谦逊道:“赵哥不必如此,我尚未从道馆毕业,只是有个学子身份罢了。您是三哥的朋友,还认得我大哥,那自然也是我的长辈,该有的礼数还是不好缺了的。”
“哈哈。”赵广爽朗一笑:“老弟倒是谦虚。”
“说来我倒也认得一些在道馆学过道的朋友,说不定老弟你还认识呢,老弟若无他事,不如同我们一起出去逛逛,交流交流?”
一旁鹿三儿见两人如此相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正自转着,这会儿却没插话。
馀庆见状,心下只得摇头。
“赵哥,十分惭愧。”
他提了提手中药包,歉然拱手:“家中还有病人等着服药,还得早些回去,怕是不好多陪。”
赵广面上隐隐闪过一丝可惜,但也没怪罪,笑说:“无妨无妨,家人当紧,你去就是。下次有了机会,你我兄弟再一起耍子。”
“定有搅扰之时。”馀庆应了一句,正要告辞。
赵广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问道:“对了,我听三儿说,你家里如今正遇着难处,害的你这个道馆学子也得休学回家,做工补贴家用,不知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馀庆心下诧异,不知对方为何问起此事。
但相关消息,周边街坊都已有知,倒也没什么好隐瞒。
他唯一好奇的是,对方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休学,刚才态度怎么还那么好,与鹿三儿表态可以说完全不同。
不过他也没多想,点了点头:“不敢瞒赵哥,是有此事。”
“那你可得多注意了,如今郡城正在募兵服役,你这个年纪,正对上要求。加之你休学回来,又只剩个名字挂在道馆,本质上已经算个闲散人员,很容易被人盯上。最好是找份正经活计,有了正经差事,才能免去麻烦。”
赵广提醒道:“还有就是你家这情况,最好也莫要因为家里困难,便走了歪路,不然被我那些个同僚知道,少不得找你们的事情。最关键是这事儿如今还有个举报政策,郡府方面为了补足道州上差们要的兵力,如今费心不少,若有作奸犯科之人被举报上来,举报者还有奖励,你们可得掂量。”
馀庆顿时又想起了郑锦山的提醒。
本来他在工坊的收益就极可能有人眼红了,如今居然举报居然还有奖励……
——这事儿得尽早解决才行!
他心中念头转动。
虽不知赵广为何如此善意,但还是向赵广诚恳道了声谢:“多谢赵哥提点,馀庆晓得了。”
赵广摆了摆手:“既是自家人,顺嘴的事儿罢了,不用客气。”
馀庆闻言,又拱了拱手,这才告别二人,往巷子里走去。
而也就在他背影渐渐深入浮萍巷后。
方才一直在旁边琢磨着什么的鹿三儿,终于憋不住开口:“赵哥,你都知道庆哥儿休学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一口一个仙种的,忒把人当回事儿了。”
按理说鹿三儿还有求于赵广,这会儿不该说什么不是。
而且他也并非是不知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
只是回想数月前‘婉拒’馀家兄弟求助的光景,如今见赵广这个自己求着办事的人对馀庆如此客气,多少有些不得劲。
“三儿啊,你也就这点见识了。”赵广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能考上道馆的人才,你管他是休学还是没休学,那也不是咱们这种庸人能比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是了,莫欺少年穷,何况是个有天分的呢。”
鹿三儿不以为然:“有天分又能如何?现在这世道,走哪儿都是符钱,到哪都是人情关系。难道他那考道馆的本事,还能凭空造出符钱来,拉出关系来?”
“呵!”赵广笑了:“你说的对。”
…
馀庆自然不知鹿三儿二人在他离开后的对话。
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家中,坐下用饭了。
而这两天,大哥也都在家休息,一家人倒是难得齐聚。
大哥馀福辞工去了小工修队的的事情,并没有和馀庆担心的那样发生什么意外,反而十分顺利。
如今大哥随工修队做了两个多月的活计,已是完成了两个从大工修队手里分包出来的小型洞府营造工程。
大哥虽非队伍老人,但有几分故交关系在,进项也不错,更没拖欠。
两月下来,入手三千多朱铜。
比起在丹坊烧炉时的收入,多了近一倍。
加之兄嫂二人也都知道馀庆如今收入情况。
为此大哥回家这两日,脸上也是难得从馀爱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