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莫要打搅了馀工!”
杜玥彤三人目光刚落在‘小胜’身上,郑锦山便第一时间打断了自家弟子的话。
以至于三人虽惊疑于‘小胜’态度的变化,却也无从知悉具体因由。
只不过从‘小胜’未尽的惊呼之言,以及郑锦山忽然对馀庆称呼上的转变,他们却也不难猜到一些缘由。
顿时眸带惊讶,面面相觑起来。
很快,又将视线放到了馀庆手中的灵桩玉胚之上。
正见此时的馀庆,已然放下符笔,取过刻刀,开始在玉胚上雕刻起来。
要说之前馀庆以符笔描线,他们只觉得手法丝滑,但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的话。
如今馀庆执刀刻玉,依旧不见丝毫迟滞,他们便大致有些明悟‘小胜’惊奇的来源了。
毕竟刻刀落下,便是正是开始灵桩雕刻的火候。
一旦出错,基本便代表了灵桩制作失败,却不象符笔描线那般,不影响材料本身。
可馀庆却依旧能够如此丝滑的下刀。
这只能证明馀庆在岳形桩制艺之上,的确很有几分建树。
三人之中,尤以杜玥彤体会最深。
毕竟她从事的法衣制造差事,也是一门匠造手艺,很清楚拥有这种可以毫无顾忌在材料上进行操作底气的匠人,究竟得是多么熟练,才能如此自信。
‘庆哥儿果然还与小时候一样,从不说大话。’
杜玥彤清润的眸子中,有惊有喜。
程大岳亦是如此,他虽不通匠造技艺,平日做的多是力工活计。
但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
即便谈不上深切体会,也能明白其中道理。
心中自然也为馀庆感到欢喜。
唯一一个想法依旧复杂的,也就是刘元了。
这会儿的他甚至有些茫然。
因为他确定馀庆是昨天才从他哪里买去的岳形桩图谱。
‘难不成这道馆的学子,真就方方面面的天赋都是妖孽级别?不然怎么可能一日之内,便能将一门新技艺掌握得如此精熟?’
他也怀疑过馀庆是不是在道馆之时就已经学过岳形桩,并且十分擅长。
可一想到馀庆在他那买图谱的事情,又不得不相信馀庆的确是刚刚学会。
毕竟要是早就会了,还花五百朱铜买什么图谱?
就馀家现在这情况,难道馀庆还会嫌自己的符钱太多了么?
回过神来,又有几分怨念。
只想着馀庆既有这般本事,却还摆着一副事事不易的模样,这不是存心让人误会么?
有这种百工技艺一学就会的能耐,还差什么工作,又差什么符钱?
周边众人念头如何,馀庆自然不知。
甚至于郑锦山师徒的对话声音,他都没有注意。
因为他的神思,已经尽数沉浸在了手中灵桩打造之中。
而随着他手中刻刀逐渐将玉胚雕刻成‘红枫山’模样,岳形桩胚胎基础,也渐渐形成。
馀庆本能便放下刻刀,重新拾起符笔,沾上符墨,便运真气,进行起了最后的符文脉络描绘,及灵桩山窍气脉引导过程来。
如此刀刻笔画,也不知过了多久。
一根完整圆融的一阶下品红枫山岳形桩,终是出炉。
…
——啪啪啪!
安静的匠造间内,伴随馀庆最后一笔符文绘成,灵桩气机勾连之下,渐渐泛起微芒,便有一阵鼓掌声响起。
“馀工技艺之精,当真妙手也!”
郑锦山一面拍掌,一面惊叹道:“老朽从事岳形桩制工数十年,也见过不少此道天赋异禀之人,但能象馀工这般,将这下品岳形桩研修得如此精熟之人,少说也得有个二三十来年的打磨,似馀工年纪,竟能掌握这般妙艺,实在也是叫老朽长了见识了。”
馀庆此刻正闭目梳理方才制桩过程。
于红枫山灵桩制作之法,他虽已十分圆融,但终究不是现实研修所得,每次入手实际操演,对于‘悟道梦’中的技艺经验,依旧会有些新的感悟。
此时也是如此。
听到郑锦山的话音,他忙收敛了思绪,转身看来,赧然道:“郑工谬赞了,馀庆年纪尚轻,接触此道时日不长,不过浅薄所得罢了,哪里比得了此道研修多年的各家前辈?”
说着,双手托着灵桩,递了过去。
“还劳郑工费神品评,看看我这红枫桩是否合格。”
郑锦山摆手:“哪里还需多看,方才馀工制桩过程,老朽是从头看到了尾的,期间馀工打磨灵桩的技巧,以及所得灵桩模样,已然尽在老朽心中了。”
“若是馀工所制这红枫桩都不算合格,这西城工市各家营造工坊的灵桩匠工们所制灵桩,只怕就没一个能用了。”
“馀工手艺,只在下品岳形桩上,已是老朽都难比拟,关于你之差遣一事,老朽会尽早办理妥当,定叫馀工不至久等。”
馀庆心下一松,拱手拜道:“多谢郑工。”
“小胜,还不过来见过馀工?”郑锦山这时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