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氏脸上布满了红霞,宛如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
高世德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对了,你刚才问我,叫你如何是好?”
倪氏闻言,缓缓睁开双眼,秋水眸中流露出一丝慵懒和眷恋。
她眨了眨眼,一副醉酒般的晕乎模样,“你说什么呀?”
高世德笑着道:“呵呵,以后我们各论各的。琼英管你叫娘亲,我管你叫姐姐......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倪氏声音婉转,“都随你。但在琼英面前你还需避讳些,免得、免得被她看出端倪。”
高世德咧嘴一笑,“呵呵,小婿明白。哪个......咱们继续?”
倪氏心中悸动,“先,先让我缓缓......”
不多时,邬鸢应邀而来,窗外云影徘徊,屋内歌声再起。
有分教: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京万里船。
......
铜鞮城北,某个隐蔽的山坳内。
被杂草覆盖的地面微微震动,传出一阵细碎的摩擦声,一块石板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细缝。
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缓缓探出,何彦呈警惕地观察着山坳中的情况。
山风轻拂,带着几分微凉。
他侧耳倾听,远处王城的厮杀声已经渐渐远去,鸟雀偶尔发出几声清脆啼鸣,一片祥和景象。
何彦呈见没有异常,矫健地跳了出来。
落地时他顺势伏低身子,手也按在刀柄之上。
他在草丛中缓缓抬起身体,又四下打量一番,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何彦呈返身蹲回洞口,压低声音道:“陛下,外面安全,可以出来了。”
田虎的亲兵先爬了出来,在地洞附近警戒起来。
随后田虎、田豹、田彪、田定、范权、薛时、房学度等人鱼贯爬出地面。
此时田虎灰头土脸,神情狼狈。
他深吸一口山间清冷的空气,回头望向隐约传来喊杀声的王城方向,面色阴沉如水。
田虎占据的五州分别是:泽州、隆德府/潞州、晋州、威胜军、沁州。
泽州与潞州接连被京军收复,晋州在西军的攻伐下即将沦陷。
威胜军除了伪都铜鞮之外,仅有三县,如今被两路联军攻打,肯定也会迅速失落。
沁州是当下唯一没被战火波及的州。
何彦呈是沁州总管,此前奉命勤王,他在沁州的根基还在。
但田虎等人都知道,只要宋军开入沁州,沁州必破。
田彪骂骂咧咧道:“直娘贼,此前邬梨不过数日便丢了上党,我还觉得他是个废物,如今看来,倒是冤枉他了......”
薛时闻言,脸色铁青。因为王城防务是他布置的,仅一个时辰就被攻破了。
田彪这话,明显是说他连废物都不如,但他却无话可说。
范权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心有余悸道:“还好陛下未雨绸缪,备有这条密道,否则我等危矣。”
房学度捋了捋凌乱的胡须,痛心疾首:“仓促之间,宫中珍宝文书,十未带一!多年积蓄,尽付东流!”
田豹看着眼前寥寥百余人,颓然叹道:“唉,数年心血,一朝尽丧!”
众人的牢骚使气氛愈发低迷,绝望之色在不少亲兵脸上蔓延。
田虎环视众人,他知道,此时自己若不说点什么,这个草台班子就要散架了。
他突然低喝一声,“够了!”
“城池丢了,可以再打!兵马散了,可以再聚!”
“想当年,老子不过数十人,不也打下了这偌大的基业?”
田虎的话铿锵有力,“如今虽暂处低谷,但核心骨干犹在,经验也更胜往昔,何愁大事不成!”
“诸位皆是经天纬地之才,区区挫折,何足道哉?”
田虎这番话描绘了未来希望,也稍稍稳住了惶惶人心。
田豹立即附和道:“大哥说得是,只要人还在,便有东山再起的指望!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诸位莫要气馁。”
范权也道:“对,只要青山在,何愁没柴烧?”
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几句,精神稍振。
田虎神色凝重地看向何彦呈,“彦呈,社稷倾危至此,朕有一关乎国祚存续的重任,非卿不可托。”
何彦呈神色一凛,忙肃然躬身:“臣恭聆圣谕!”
田虎眼中闪烁着殷切的光芒,“沁州至今未受战火波及,地利人和皆在你手。”
“你带上此地半数人马,速回沁州召集旧部。在宋军攻城之前,将州县库藏搬空,为我等日后东山再起积蓄钱粮。”
“此乃大晋存亡续绝之事,朕在此尽付于何卿之手!”
何彦呈抱拳道:“陛下如此信重!臣,万死不辞!”
田虎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竟泛起一丝湿润:“切记!你的安危高于一切!钱粮可再聚,城池可再夺。唯有你,乃朕之左膀右臂,绝不能有失。你搜刮钱财后,尽快择险藏匿己身!”
“臣知道了。”
田虎点头道:“嗯,你可以让麾下抢夺城中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