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帝都,终于挣脱了疫情的桎梏,显露出勃勃生机。
四合院里的老槐树早已披上新绿,阳光通过交错的枝桠,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岁岁长大了些,不再满足于在窗台晒太阳,时常迈着优雅的步子在院子里巡逻,偶尔扑向被春风卷起的落叶。
顾泽站在院中,打完一套拳,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深深呼吸,空气中浮动着泥土和花香的气息。
街巷间重新响起的车马人声,让这座古老的都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上午九点,他准时打开计算机,开始一天的工作。
《看不见的客人》的剧本已经完成初稿,正在进行第二轮的润色。
这部悬疑作品的结构精妙绝伦,每一个细节都必须严丝合缝,才能确保最后反转的震撼力。
就在这时,电子邮箱的提示音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一封来自法国的邮件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发件人赫然是“戛纳电影节组委会”。
顾泽的心跳漏了一拍,点开邮件,快速浏览着内容。
“尊敬的顾泽先生:我们荣幸地通知您,您的作品《小偷家族》已入选第56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几乎是同时,他的手机开始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刘亦妃的名字。
“顾泽!你看到了吗?”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中新网刚刚发布了新闻,戛纳入围名单上有《小偷家族》!天啊,你真的做到了!”
顾泽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目光仍停留在那封邮件上:“刚收到组委会的正式通知。”
“这真是太棒了!”刘亦妃的声音里满是真诚的喜悦,“我就知道这部电影一定行的!听说主竞赛单元只有你和娄烨导演的《紫蝴蝶》两部华语片,这简直是个奇迹!”
听她提到“奇迹”二字,顾泽不禁莞尔。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看似偶然的幸运背后,是多少个日夜的精心打磨。
“顾泽,”刘亦妃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带着几分憧憬,“你说…我以后有没有机会也能走上欧洲三大的红毯?”
“当然可以。”顾泽毫不尤豫地回答,语气坚定,“你的天赋和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只要遇到合适的剧本,走上国际舞台是迟早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那…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写个好剧本。”
“一言为定。”
刚结束通话,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朱亚文。
“老顾!你也太牛了吧!”朱亚文的大嗓门震得听筒嗡嗡作响,“全班都在讨论这件事!这才大一啊,就直接入围戛纳主竞赛了!”
紧接着,罗进、黄勃等同学也纷纷打来电话祝贺。
班级群里早已炸开了锅,消息刷屏的速度让人眼花缭乱。
王劲松老师的电话在半小时后打了进来。
“顾泽,恭喜!”王老师的声音里透着难掩的欣慰,“刚才学校领导专门找我了解你的情况,这可是北电建校以来的头一遭啊。校方正在讨论,要给你特别表彰。”
“谢谢王老师,这离不开您一直以来的指导。”
“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王劲松的语气郑重,“学校这边会全力支持你参加电影节,相关手续我们会协助办理。”
然而,随着消息在网络上持续发酵,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也开始出现。
午后,顾泽在浏览电影论坛时,看到了一条被顶到热帖的评论:
“一个大一学生拍的片子能入围戛纳?怕不是走了什么后门吧?北电现在都这么厉害了?”
这条评论下面跟了数百条回复,有为他辩护的,也有表示质疑的。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某个自称“业内专家”的网友发长文分析:
“《小偷家族》的题材明显是为了迎合欧洲评委的口味,刻意展现中国的阴暗面。这种靠贩卖民族伤痛来博取国际认可的做法,实在令人不齿。”
这些言论虽然荒谬,却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少讨论。
顾泽摇摇头,正准备关闭网页,一个越洋电话打了进来。
是麦克。
“顾!恭喜你的电影入围戛纳!”麦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们现在得谈谈正事。《饥饿游戏》和《暮光之城》的读者都在催促第二部,出版商这边压力很大啊。”
顾泽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正在追蝴蝶的岁岁,语气平静:“第二部的稿子我已经在修改了,下个月可以交稿。”
“太好了!”麦克明显松了口气,“那版税方面”
“版税要重新谈。”顾泽打断他,“根据第一部的销售数据,我认为15的版税率是合理的。另外,影视改编权的所有条款必须保留,这一点没有商量馀地。”
麦克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15?这比一线作家的标准还要高啊!出版商那边恐怕……”
“那就换一家出版社。”顾泽的语气不容置疑,“麦克,你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