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发叼着烟,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背上,吊梢眼挑着不屑,“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呢,伤成那样都没咽气,命够硬的啊?”
陈寻转头,正撞上他轻篾的目光,旁边还有个中年巡警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他眼神瞬间冷下来,直视王金发:“确实是你。今天来得早啊,我正打算找你呢。”
“找我?”
王金发嗤笑一声,烟灰簌簌落下,“难不成前天没尽兴,今天想再请我去东风楼吃顿好的?哈哈!”他身旁几人跟着哄笑,其他人识趣地退到墙根,留出中间空地——局里人都清楚,前天陈寻和韩庆奎手下在东风楼火拼,全拜这王八蛋所赐。
“请客可以,但今天得你掏钱。”
陈寻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话音未落,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个黑皮,抄起桌角的警棍,抡圆了骼膊朝王金发当头砸去!
“啪——!”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空气。王金发根本没料到他会当众动手,本能地侧身抱头,可狭小空间里哪躲得开?
陈寻本就壮实,又经过基因强化,这一棍力道十足,警棍入肉时竟隐约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疼得他抱着头滚到桌底,惨嚎不止。
“拦住他!快拦住他!”对面中年巡警最先反应过来,拍桌怒喝。
“滚开!”陈寻暴喝一声,双手发力竟将整张办公桌掀翻在地,桌椅碗碟稀里哗啦碎成一团,冲上来的黑皮们吓得纷纷退避。
王金发弯腰想爬向门口,陈寻早看穿他的意图,抬脚将他踹翻在地,警棍如雨点般劈头盖脸砸下——每一下都带着狠劲,速度更快,力道更猛,直打得王金发蜷缩成一团,连惨叫都变了调。
众人倒吸冷气,望着陈寻发狠的背影,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风卷着雪粒从门缝钻进来,吹得满地银元叮当作响,仿佛连空气都在震颤——这一下,可比东风楼那回狠多了。
警棍在陈寻手中挥舞得几乎要看不清轨迹,带起阵阵破风声。
“啊啊啊啊啊——”
“住手!快住手啊!别打了!”
“求求你们别打了!”
“陈狗你疯了?快放开他!”
“……”
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几个平日和王金发交好的同事冲上前去,七手八脚抱住陈寻,好不容易夺下他手里的警棍,却又被他猛地一挣,跟跄着摔作一团。
“刚才不是叫得挺欢吗?”
陈寻喘着粗气,眼尾泛红,指着其中一人怒喝,“继续叫啊!怎么不叫了?”他转向另一个缩在角落的中年巡警,嗓音陡然拔高,“还有你——姓穆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和姓王的串通一气!这次老子挨打,就是你撺掇的!”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冲向老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他一记重拳砸在老穆头上——
砰!
老穆直接栽倒在地。陈寻顺势骑坐上去,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带着狠劲。
“这、这……”
围观的人全被这凶性吓住了,尤其是和王金发亲近的那几个,吓得直咽唾沫,脚底生寒。
陈寻和王金发的矛盾由来已久。从前因巡逻局域划分起过争执,吵过嘴、动过手,但都只是点到为止。可从没见过今日这般光景——分明是要往死里打,连劝架的都被牵连进去。
“都给我住手!”
“听到没?立刻住手!”
就在众人尤豫要不要再次上前时,办公室门被“哐当”踹开。
一声怒喝自门外炸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四十来岁的警长秦德富沉着脸,在两名警员的簇拥下大步迈进。
他正是分局新上任的代理局长,原先副局长——原局长早跑路了,他这才“扶正”。
“局长!”
“局长!”
“局长!”
众人齐刷刷立正退到墙边,唯独陈寻仍红着眼抡拳,动作半分不停。
“陈寻!你闹够了没有?”
秦德富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大清早发什么疯?我让你住手!”
两名警员立刻上前架住陈寻。
他甩开骼膊,气息微乱却神情坦然,反而咧嘴笑道:“局长,我这是在算帐呢!前两天东风楼那事您也知道——我被这两个孙子算计,差点被韩庆奎的人弄死!这仇我能不报?现在不过打回来罢了!”
老穆这时扑到秦德富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局长!您可要替我做主啊!这陈狗简直疯了!我刚才只是劝架,他二话不说就打我,我差点让他打死……”
秦德富却没接他的话,目光扫向角落。众人这才惊觉——王金发刚才还挣扎惨叫,此刻却躺在地上毫无动静,连呻吟都听不见了。
不会真打死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众人便齐齐打了个寒颤。老穆更是瞳孔骤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过去瞅瞅。”
秦德富眉峰微蹙,抬手朝侧后方点了点。
“头儿,王金发昏死过去了!”
一名穿黑皮袄的警员立刻会意,快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