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一时只有朱元璋烦躁的踱步声。
“父皇”朱标踟蹰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朱元璋看他这副模样,一甩袖袍,“有屁快放!”
朱标近前两步,低声道,“父皇,您看此事要不要,去问问母后?”
朱元璋猛地一停。
“对呀!”他一拍脑门,眼中重新亮起光来,“咱怎么把妹子给忘了!”
“走走走!去坤宁宫,她一定有办法!”
父子二人不做他想,立刻摆驾坤宁宫
此时的坤宁宫,早已没了前些日的死寂。宫女太监们脸上都带着喜色,脚步轻快。
一进寝殿,朱元璋便看到马皇后身穿一身素雅的常服,正坐在窗边,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在看。
夕阳的馀晖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柔光之中,那因病痛被折磨的苍白脸上,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润神采。
“重八,标儿,你们怎么这个时辰来了?”马皇后见他们二人进来,高兴地放下书卷起身。
“哎,妹子你坐着!坐着别动!”老朱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
“看你这紧张的。”马皇后失笑道,“服了李国师的神丹,我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好多年没这么舒坦过了。我还正想着,明儿个定要亲自去国师府,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李真人。”
她让宫女上了茶水点心,这才瞧见父子二人脸上,似乎都带着一丝愁容。
“怎么了?”马皇后何等聪慧,一眼便看了出来,“朝堂上又出什么事了?让你们爷俩都这副表情?”
朱元璋嘿嘿一笑,正要开口。
马皇后却又撇了他一眼,笃定地说道,“看你们这神色,是关于那位李国师的吧?”
朱元璋一愣,惊奇道,“妹子!你咋知道是关于李国师的?”
马皇后白了他一眼,那风情让朱元璋看得都有些发怔。
“哼,咱还能不知道你?”马皇后笑道,“若是朝堂政务,你这大明洪武帝,早就大发雷霆,或是拉着标儿商议对策了,何至于愁眉苦脸?”
“能让你朱重八这般拿不定主意,既头疼又不敢发作的,这普天之下除了那位刚救了我的李国师,还能有谁?”
“哈哈哈!”朱元璋闻言大笑,“妹子,还是你最懂咱!”
朱标也在一旁跟着傻笑,“母后圣明。”
老朱笑嘻嘻凑到马皇后跟前,“妹子,你既然都猜到了,那咱这事儿,该咋办呐?”
“重八,标儿。”马皇后缓缓开口,声音温柔道,“你们俩都是这大明朝最聪明的人。可你们偏偏在想一件最笨的事。”
朱元璋一皱眉头,“妹子,此话怎讲?咱怎么笨了?”
“你们是不是在想,如何在朝堂这片泥潭里,护着李国师?”马皇后放下茶盏,“你们在想明日早朝,是该强硬回护,还是该迂回处置。对也不对?”
朱元璋和朱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笨吗?”马皇后笑道,“你们为何总想着把他拉进这潭浑水里?李国师是何许人?他是得道真人。”
“你们该想的不是怎么在泥潭里护着他,而是该如何让他从一开始,就不沾染进来。”
“不沾染进来?”朱标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母后的意思是”
“国师,国师,”马皇后轻声道,“他有国师之名,却无国师之所啊。如今住在你们赏赐的宅邸里,日日与俗世为邻,这象话吗?”
看着老朱还是皱着老脸,冥思苦想的样子,马皇后忍不住伸出手指点在他头上。
“道观呀。”马皇后提醒道。
朱元璋壑然开朗,一拍大腿道,“对啊!咱怎么没想到,国师缺一个道观啊。”
“这不就结了?”马皇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找一座山。”
“这个山你得好好选选。最好是离金陵城不远,风景秀美,钟灵毓秀。最是适合真人清修。然后你再下一道旨意,将此山赐予李国师。”
看着老朱的眼睛越来越亮,马皇后微微一笑,总结道,“李国师奉旨去山上清修,暂时远离了朝堂,远离了金陵城这个是非之地。那些言官御史们,总不能追到山上去吧?”
“至于朝堂上剩下的那些琐事”马皇后看着朱元璋,笑道,“没有了李国师在眼前,那些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这剩下的事情,还能难得到你大明开国皇帝,朱重八吗?”
“妙!妙啊!”
朱元璋猛地站起,兴奋地在殿内来回踱步,手舞足蹈,“妹子!你这法子,真是太妙了!一石二鸟!不!一石三鸟!”
“把国师从这浑水里摘出去,让他得了清静。”
“堵住了那些酸儒的嘴,让他们没处下口。”
“咱想什么时候见国师,出城去山上就是了,也省得其有心人之人天天打扰国师清修。”
朱标也是满脸喜色,由衷地赞叹,“母后圣明。如此一来,既全了父皇和国师的体面,也让朝野上下无话可说。父皇再下一道旨意,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