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一出现，陈默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升温。
他无法定义“心动”，字典里的解释是“因喜爱而激动”，这太过抽象。
但这个词，却似乎比任何数据都更能概括他此刻的状态——一种算法的全面崩溃，一种逻辑的彻底失效，一种……无法抗拒的、想要靠近的本能。
他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可以计算出荣耀里最复杂的攻防路线，却计算不出自己此刻的心跳轨迹。
就在这时，肖时钦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过来，轻轻放在他的桌上。
“睡不着？”队长的声音温和而沉静。
陈默点了点头。
肖时钦没有追问他和苏沐橙聊了什么，只是看着他计算机屏幕上那个未完成的文档，若有所思地说道：“陈默，你知道一个剑客，最强的状态是什么吗？”
陈默以为队长要和他讨论战术，立刻切换回了战斗思维：“是人剑合一。操作者的意图与角色的动作完全同步，没有延迟，没有误差。”
“不。”肖时钦摇了摇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最强的状态，是当握剑的手，有了温度。”
陈默猛地一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你的操作是完美的，你的计算是顶级的。但那只是‘剑’的锋利。”
肖时钦的目光深邃，“而‘温度’，来自于你的心。它代表着你的信念，你的渴望，你的羁拌。它会让你的剑，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超越计算的选择。就象你对战霸图时那样。”
“我……”陈默一时语塞。
“去感受它，陈默，不要试图去分析它。”肖时钦拍了拍他的肩膀，“情感不是bug，它是你从‘机器’蜕变为‘神’的最后一道程序。现在，去睡觉，我们需要一个状态完好的‘雷霆之剑’。”
说完，肖时钦转身离开，留下陈默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久久不语。
他看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他点开与苏沐橙的聊天界面，上面还停留在她离开前发来的“晚安”。
他尤豫了很久，终于打下了一行字，又删掉。如此反复几次，最终，他只发了两个字过去。
“谢谢。”
谢谢你的“数据”，谢谢你的“羁拌”，也谢谢你……让我那台冰冷的“内核处理器”，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心动”的算法崩溃。
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是苏沐橙的回复，一个带着月亮和星星的笑脸表情。
陈默看着那个简单的表情，嘴角，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
季后赛第二轮，雷霆对阵蓝雨。
比赛场馆内，灯光璀灿，人声鼎沸。蓝雨的主场，一片蓝色的海洋，粉丝们挥舞着应援棒，高喊着“剑与诅咒，所向披靡”。那山呼海啸般的气势，足以让任何客场作战的队伍感到巨大的压力。
陈默坐在雷霆的备战席上，戴着耳机，隔绝了外界大部分的噪音。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熟悉他的队友们，如方学才，却能感觉到他身上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象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活气。
“准备好了吗？”肖时钦的声音在团队语音中响起，沉稳如山。
“准备好了。”队员们齐声回应。
陈默也按下了通话键，只说了一个字：“恩。”
但就是这个简单的“恩”，让肖时钦感到了一丝不同。
它不再是程序执行前的确认指令，而更象是一个战士，在奔赴战场前的沉着应答。
团队赛开始。
蓝雨的战术内核，毫无疑问是喻文州和黄少天。
喻文州的手速是短板，但他的战术布局却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收紧。
而黄少天，则是这张网中最致命的毒牙。
比赛一开始，黄少天的“夜雨声烦”就如同鬼魅般切入了雷霆的阵型，剑光闪铄，伴随着他那标志性的、刷屏般的垃圾话。
【“来来来！雷霆的小朋友们！让本剑圣看看你们季后赛准备了什么新花样！那个叫陈默的是吧？听说你很能算？你算算我下一剑是砍你左边还是右边啊？猜错了可是要掉血的哦！哈哈哈哈！”】
【“肖时钦你这个心脏的！又想玩什么战术！我告诉你没用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战术都是纸老虎！看剑看剑看剑！”
黄少天的垃圾话，是一种高强度的信息轰炸，其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对手的思维，制造决策失误。
以往，陈默会试图去解析这些“噪音”，从中查找规律。但这一次，他没有。
他想起了肖时钦的话，想起了苏沐橙的笑容。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开时，他的世界里，黄少天的文本泡仿佛变成了流动的音符。
他不再去分析每个字的含义，而是去“感受”这片噪音背后的“节奏”。
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