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按下了“同意”。
几乎在同意的瞬间，对方的头像就亮了起来，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发送了过来。紧接着是一句话：“嗨，‘数据帝’，恭喜首秀大获全胜。”
“数据帝”是网络上刚刚给他起的外号之一。这表明对方在赛后关注了相关的网络舆论。
陈默的指尖悬在键盘上，他思考了片刻，然后敲下了一行回复：“谢谢。比数据库中的模型高出8，这是一个值得记录的强变量。请问这是常态发挥，还是受特定因素影响的超水平发挥？”
屏幕的另一端，一家奶茶店中苏沐橙看着这条回复，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坐在她旁边的楚云秀好奇地探过头来：“他回什么了，让你笑成这样？”
“你看。”苏沐橙把手机递了过去。
楚云秀看完，也乐了：“天啊，这家伙真是个活宝。正常人看到美女加好友，不都得客气寒喧几句吗？他倒好，直接开始要数据了。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
“我觉得……他是真的不懂。”苏沐橙拿回手机，眼眸里闪铄着异样的光彩，“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象是在和一个完全不同物种的生物对话。”
她想了想，回复道：“算是超水平发挥吧，毕竟对手很强，能给我带来‘计算压力’嘛。”她巧妙地把陈默的词又抛了回去。
陈默看着屏幕上的“超水平发挥”五个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是一个危险的词，它意味着“不可预测”。对于一个试图将一切都纳入计算模型的人来说，不可预测性是最棘手的敌人。
“了解。我会将此变量的权重调高，纳入后续的对战模型中。”他严谨地回复。
苏沐橙看着这条回复，仿佛能想象到他一本正经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下一笔的样子。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打字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别光顾着建模型呀，你就不想知道大家现在都怎么议论你吗？”
与此同时，荣耀职业联盟的官方论坛、各大电竞媒体的评论区，早已被关于陈默的讨论所淹没。
“雷霆从哪挖来的这个怪物？那格挡是人能做出来的操作？”
“我把视频放慢了10倍，他的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地打在了裂波斩剑光的判定点上，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简直就是个脚本！”
“楼上的，官方已经出具了技术鉴定，确认无任何第三方软件辅助。所以，我们见证的，是一个人形脚本的诞生。”
“别叫‘格挡哥’了，太土了。发布会上你们听了吗？全程都在讲概率和路径，这分明是‘数据帝’！”
“我觉得‘终结者’更贴切，为了刺杀牧师，硬扛着沐雨橙风的炮火前进，血条掉得飞快，眼睛都不眨一下，太冷酷了。”
职业选手的qq群里同样炸开了锅。
黄少天（夜雨声烦）：“我靠我靠我靠！你们都看雷霆打嘉世的比赛了吗？那个新人那个新人！那个叫陈默的剑客！简直不是人啊！那手速那反应那走位，最后杀穿嘉世后防线那一下，我都看傻了！肖时钦这家伙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淘出来的这么个宝贝？，出来说话出来说话！”
王杰希（王不留行）：“他的打法很特别，完全摒弃了常规的攻防节奏，一切以最优解为内核。非常规，但有效。”
喻文州（索克萨尔）：“他的出现，可能会改变联盟对‘机会主义’打法的定义。肖时钦队长，得到了一把最锋利的矛。”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肖时钦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绝对零度般的隔绝感，似乎有了一丝微小的松动。
“在和谁聊天？”肖时钦走了过去，随口问道。
“苏沐橙。”陈默如实回答，甚至没有要隐藏聊天窗口的意思。
肖时钦的目光扫过屏幕，看到了他们之间那段堪称“跨服聊天”的对话。他的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苏沐橙……
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继承了叶修一部分战斗风格，却又有着自己独特灵性的枪炮师。
她或许是整个联盟里，最擅长与人沟通、最能给人带来亲和感的选手之一。
让她去接触陈默这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她问我，大家在怎么议论我。”陈默指着屏幕，向肖时钦请教，“这是一个社交性问题，我应该如何回应才能达成‘得体’的社交效果？”
肖时钦哑然失笑。这个问题，恐怕比任何战术难题都让陈默感到困惑。
“你可以……问问她是怎么看的。”肖时钦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陈默点了点头，认为这是一个合理的指令。于是他敲下：“你是怎么看的？”
苏沐橙很快回复：“我觉得，你象一个来自未来的战士，精准、高效，但也……很孤独。”
孤独。
这个词象一根极细的探针，刺入了陈默逻辑世界的某个底层局域。
他的大脑数据库里有这个词的定义：独自一人，被孤立。但他从未将这个词与自身关联。他不需要陪伴，也不觉得被孤立。他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