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安心歇着吧。您儿子,没别的本事,就这点胆小怕死、图清净的性子,随您。”
“您那点念想,儿子怕是没法儿替您圆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纸钱已彻底熄灭,只剩一小堆黑色的灰烬,被风吹得轻轻打着旋儿。
“走了,爹。清明再来看您。”
他最后看了一眼墓碑,提起空了的竹篮,转身往山下走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坡下的小路尽头。
而在马淳没注意的几十步开外,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后面。
两个穿着粗布短褂、打扮得和普通农夫没什么两样的汉子,紧紧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的位置选得刁钻,既能通过枝叶缝隙清淅地看到坟前的情景,甚至隐约听到说话声,又极难被发现。
左边那个略瘦的,手里死死攥着一支炭笔和一小本粗糙的硬皮簿子。
刚才马淳跪在那里絮絮叨叨的时候,他的手就没停过。
右边那个稍壮实些的,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马淳消失的方向,直到彻底看不见人了,才敢把憋在胸口的那口浊气慢慢吐出来。
这一口气吐得又长又虚,整个人就象抽掉了骨头,瘫软下来,后背的粗布褂子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了。
“我的……娘亲啊……”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手心都是湿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