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给朱棣倒了杯茶,“喝点水,缓一缓。”
朱棣接过茶杯,却没喝,只是捏在手里。
朱标看着他,温声问道:“此番北伐归来,四弟怎么闷闷不乐?打了胜仗还不高兴?”
朱棣猛地握紧茶杯,满脸不甘。
“大哥,这次北伐,我明明每战都冲锋在前!上次在漠北,那个敌将是我亲手斩杀的,结果全军上下都说我是沾了徐达的光!”
朱标叹了口气,放下茶壶。
“四弟,我知道你委屈。可你与徐家小姐的婚约,确实让很多人误会。”
“我不想靠女人!”朱棣猛地抬头,眼里燃着怒火,“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大哥,你明白吗?我不想别人提起我,就只说我是徐达的未来女婿!”
朱标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明白。可父皇也是为了稳住勋臣。徐达是开国功臣里最稳的,把你和徐家绑在一起,能让勋臣们安心。”
朱棣冷哼一声,别过脸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飞快后退,远处已经能看到凯旋大军的旗帜了。
“我不管什么安稳不安稳,我要的是实打实的功劳,不是靠联姻换来的名声,我自信我有这个本事。”
朱标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四弟的脾气,认死理,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接官亭外,徐妙云还站在原地。
风有点大,吹得她的襦裙猎猎作响。
侍女小桃走过来,手里拿着件披风。
“小姐,风大,您披上披风吧。”小桃声音轻,“不如先回马车等侯?等国公爷到了,奴婢再叫您。”
徐妙云摇摇头,没接披风。
她的目光依旧望着远处官道,眼神很坚定。
“不用。父亲一生为国征战,打了那么多仗,受了那么多伤。他都不怕辛苦,我岂能因为一点风寒就退缩?”
小桃看着她的侧脸,没再劝。
她知道小姐的脾气,和国公爷一样,认死理,倔得很。
风还在吹,旗子飘得更厉害了。
徐妙云望着远处渐渐清淅的大军,心里却有点乱。
她知道燕王暂缓了婚约,也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议论。
有人说燕王看不起徐家,有人说徐家想攀附皇室。
她也知道,父亲和燕王走得太近,对两家都不好。
陛下信任父亲,可也忌惮父亲的兵权和军中威望。
燕王要是和徐家绑得太紧,陛下那边难免会多想。
到时候,不管是徐家,还是燕王,都不可能落好下场。
可这些话,她没法跟任何人说。
只能站在这里,等着父亲回来。
她隐隐能猜到,父亲也想找个替代之人,但全天下,岂能找到那个既有能力、又有身份,还让皇帝放心、信任的人。
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