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淳盯着铁娃,“它们在人的身体里做窝、产卵!这些新下的虫卵,混在人的粪便里,被你们排到水里……”
“然后……这些虫卵在水里飘着,遇到新的钉螺,又会钻进去!在钉螺里孵出虫子,再出来害人!水、钉螺、虫子、人!一个死循环!”
“那些卵!”老汉猛地想起铁娃拉出的黑便血丝,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是不是……是不是那黑便里的……”
“没错!”马淳点点头,“他拉出的那黑色的、带血丝的粪便里,就藏着无数虫卵!就是这些虫!在日日夜夜地吸他的血!啃他的五脏!毁他的身子骨!”
“这!就是你们祖祖辈辈害怕的‘水蛊’!也是我们大夫说的——血!吸!虫!病!”
老汉呆呆地望着马淳,嘴唇剧烈地抖动着。
他脑子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缠绕了老湾村几代人的噩梦和死亡,终于在这一刻露出了残酷的真面目。
不是什么河伯水妖,就是水里的毒虫!
马淳转身,快步走到墙角那个不起眼的金属箱子前。
蹲下,打开箱盖遮挡视线,手指在虚空中急速点动。
兑换!
【叮!消耗100积分,兑换吡喹酮片剂一疗程!】
箱子角落里,凭空出现一个白色药瓶。
他迅速拧开瓶盖,倒出两片小小的白色药片,捏在指尖,然后“啪”一声盖好金属箱。
起身,走回诊床边。
捏着一片银光闪闪的小药片,轻轻放在床边摊开的干净白瓷碟里。
嗒。
“这药……”老汉嗓音沙哑,“一片……一片就能杀光俺娃肚子里的虫子?”
“能!”马淳斩钉截铁。“但杀虫子只是治标。你娃的身子,已经被那些虫子啃得太久了!气血两亏,元气大耗,肝都肿大变硬了,这才是要命的大关。虫子杀光了,若身体撑不住,依旧是枉然,所以得开一副温补的方子。”
说着马淳走到柜台前。
“黄芪三钱!当归两钱!红枣十颗去核!”马淳语速飞快,“煎浓汤!”
他又一把拉开另一个抽屉,“党参、白术……”
迅速挑拣。
铁娃要想活下去,虫子要杀,身体更要尽快撑住。
“老伯!”马淳看向老汉,“铁娃现在身子虚得厉害,最需要进补气血,但一点都不能急,绝不能大鱼大肉塞给他!”
老汉慌忙点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懂!懂!神医您说!俺不敢乱喂!”
“他现在脾胃弱得象纸,虚不受补!吃急了反而腹胀更甚!会要命!”马淳语气严厉,“熬米汤。越稀越软的米糊最好。用点新鲜鲫鱼熬汤,汤要炖久,务必撇干净上面的油花!捞点鱼肉仔细去刺,捏碎了拌进稀糊里。再摘点新鲜菜叶,剁得稀碎煮烂了掺进去,一口一口慢慢喂他喝下!不能急!”
“哎!哎!好!俺记住了!米糊!鲫鱼汤撇油!菜叶剁碎!”老汉拼命地记,一个字不敢漏。
马淳稍缓口气,转身拿过刚才配好的一包药递过去:“先抓三副!按我写的法子煎!”
紧接着,他拿出针筒和安瓿瓶。
噗一声掰开小玻璃瓶的尖头,针尖探入,吸出里面透明的液体,针筒向上,轻轻推动活塞,排空空气。
马淳走到床边,“娃儿,可能有点疼,忍一忍。”
铁娃眼皮颤动,勉强睁开一丝,看到闪着寒光的针,满是恐惧,但还是竭力点了点头。
马淳拿起沾了酒精的棉布,擦了擦消毒后,针尖对准皮肤,轻轻一刺。
嘶——
铁娃倒抽口冷气,额角瞬间冒出汗珠。
药液顺着针头缓缓推进血管。
马淳拔针,用干净棉花按住针眼。
他转身从金属箱里拿出那片吡喹酮。
递到老汉面前,“温水化开,喂他服下。”
老汉双手接过来,倒了碗温水,把药片放进去,拿筷子轻轻搅化。
扶着铁娃的头,一点点往他嘴里送。
药味苦得冲鼻,铁娃眉头皱成一团,喉咙动了动,还是强咽了下去。
马淳看着他服完药,蹲在床边,看着铁娃。“这药霸道,虫子会在你肚子里挣扎、崩解、死亡……”
话还没说完。
铁娃突然捂住肚子,身子弓起来。“疼……肚子里……象有好多针在扎!”
老汉吓得脸都白了,扑到床边,手忙脚乱想去扶。
“马神医!这咋回事啊?是不是药出问题了?”
“莫慌!”马淳伸手按住铁娃,“是虫子在死。这是正常的绞痛反应。忍过这阵,病才有转机。”
他起身拿过刚才熬好的补气汤,“喝下去。固本培元,能减轻疼。”
铁娃大口喘着气,忍着疼,慢慢张开嘴喝下去。
老汉在旁边紧紧攥着铁娃的手,掌心全是汗。
腹内的绞痛,随着汤药的暖意,慢慢平复了些,铁娃的眼神渐渐涣散,慢慢睡了下去。
老汉悬着的心,总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