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班接一个班的士兵从步战车上下来。
散开后以拉网的方式,逐步向林子搜索而来。
那名不知是什么职务的人边走边高声道:“小子,别不识好歹啊!空包弹的火药近距离也是能灼烧皮肤的……”
黄粱默默将背包的干粮塞到怀里,又拿了个压满子弹的弹夹别在腰上,拉上枪栓,准备随时冲出去。
通过灌木枝叶的缝隙,他已经能远远看到一排排敌方士兵往自己方向而来,每走几步都会在地上摸索一番。
“再近一点……”
黄粱猫着腰,已经做好起跳姿势。
“再近一点……”
……
“就是现在!”
砰!砰!砰……
黄粱刚跳出坑洞,手里八一杆的子弹已经同一时间出膛。
他的跑动轨迹十分刁钻,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窜出去十米远。
“砰砰砰砰”的枪声连成一片,可全都打在了他的身后。
他跑动的时候,手里的自动步枪就从未停止过射击。
一个个敌方士兵身上开始冒出白烟,可就是没人能打中他。
这一幕除了和他在实战中锤炼出来的闪躲本事有关外,也和他的出其不意有关。
进洞以前他就观察好了周围地形,哪里有树,哪里有坡,哪里利于冲刺,哪里利于躲藏,全被他牢牢印刻在了脑子里。
别人射不到他而他能射到别人,这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运动速射!
半分钟不到,敌方的包围圈硬是被他近距离撕开了一个缺口冲了出去。
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开枪,只一个劲地跑,跑动的轨迹十分诡异,总是能在身后子弹到来之前找好掩体或提前避开。
“见鬼了!”
“这家伙背后长了眼睛不成?”
“就是长了眼睛也不可能次次都精准避开吧?”
后面开枪的士兵议论纷纷,后知后觉地追了上去。
黄粱逃跑的方向,正是那条河流的方向,原本平平无奇的普通林子,硬是被他玩出了花样。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敌方的布置。
只听“砰砰砰砰”的几声响动,他跑向的前方局域,突然一发接一发的炮弹接连炸响。
黄粱身上的激光接收设备,终于冒出了白烟。
……
“娘咧,你小子再跑啊!”那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黄粱转头一看,神色一动:“上尉,正连级!”
来人同他一样,一米七六的个头,文静的书生脸庞和消瘦的身型,却整体给人一股硬汉的气质。
身后追过来的士兵个个脸色铁青,而后均神色莫名地看着他,好奇者有之,恼怒者有之,敬佩者也有之。
他刚刚仅凭一人之力,毫发无损地用自动步枪报销了对方近八人之多,几乎快一个班了。
上尉走上前来,右手抓上他的肩膀捏了下去,力道十分巨大。
黄粱感觉肩膀的肌肉被对方揪了起来,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用意,虽然很疼,可依旧面不改色。
上尉见到他正脸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疼吗?”
“报告,疼!”黄粱站得笔直,高声应道。
“被空包弹火药近距离灼烧过吗?”上尉再问。
“报告,没有。”
“想不想试试?”
“……不想!”黄粱算是有点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了。
“可是你却让我手底下八名兄弟都挨个体验了一遍,衣服都烧穿了,这笔帐该怎么算呢?”上尉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报告,演习就是战争,这是我们连长说的。”黄粱有点头疼,隐约感觉周边的气氛不太友好。
“可我已经告诉你了,演习已经结束,你是聋了吗?”
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右手依然未松开他的肩膀,仿佛在公报私仇,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黄粱终于倒吸了口凉气,嘴里轻“嘶”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已经紫了。
上尉骤然收回右手,上前一步,定定看着他,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黄粱始终呼吸平稳,面不改色。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近十秒的时间,上尉才后退一步,冷冷道:“我叫赵云锋,师属装甲侦查营一连连长,河对岸刚刚被你狙掉那个,是我的营长!”
“赵连长好!”黄粱连忙识趣地立正敬礼。
赵云锋回礼后,嘴唇似笑非笑地翘了起来:“你叫黄粱?”
“是!”黄粱应道,心里好奇对方怎么会知道。
难道,演习真的早已经结束?
“你们七连那个夜间神射手,和那个机枪手分别叫什么名字?”
“……”黄粱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他问的不会就是自己吧?
“怎么?”赵云锋冷笑一声,“我不配知道?”
“报告,我不知道赵连长具体指的是谁,钢七连枪打得好的人很多!”
赵云锋不依不饶道:“你就说,七连里除你之外,谁的步枪打得最准?谁的机枪打得最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