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导演部。
“什么?!”一名肩扛大校军衔的副师级领导长身而起。
“半个坦克连的坦克连同连长一块报销?”
“你们没搞错吧?敌人呢?”
“报告首长,没有搞错!”报告的通信兵立正肃容道,“据坦克连传来的消息,坦克连连长和那五辆坦克,都是被一名狙击手给打掉的。”
“具体说说!”询问之人面色变得严肃。
“狙击手与坦克车队相隔了大约1200米,狙击手先是打掉了指挥坦克的连长,又先后打掉了车队首尾两辆坦克的潜望镜;最后在转移阵地后,又接连打掉了三辆坦克的潜望镜!”
“七零二团还有这样的人?问问王瑞庆是怎么回事?”
“是!”
……
七零二团地下指挥部。
“你说么?”
团长王瑞庆抽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大脑有点没反应过来。
“报告团长,根据信号弹的位置,和七连高连长的描述,前往侦查的确实是七连的人,名叫伍六一和黄粱。
坦克连和附近部队也已经向该地区包围过去!”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演习导演部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敌方半个坦克连的坦克报销是么子回事?”王瑞庆再次开口道。
“报告,不知道!问过高连长,他也说暂时不清楚情况!”
王瑞庆苦恼地饶了饶头:“这副师长问得我是一头雾水,这让我咋个回答嘛!”
“又是这个黄粱!”团政委刘刚嘿嘿一笑,“会不会又和他有关?”
“黄粱……”王瑞庆眼神微眯,内心隐隐感觉又是此人,可始终想不通他是怎么办到的,演习导演部那边可没和他说具体过程。
“那附近还有我们的其他残馀部队吗?”
刘刚双手杵着桌沿,视线牢牢盯着桌上地图,摇了摇头道:
“没有!那地方严格来说属于我团辖区,距离团部五个小时车程,红三连五班就驻守在那,离事发地不过五六公里,挺偏僻的。
要不是信号弹的关系,我们谁也不会猜到敌坦克连竟会从那边绕路!这是想绕到我方侧翼,给我们来个出其不意啊!”
“再去查,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么子事情!总不能师领导再问我,我还是张着嘴一问三不知吧?”
“是!”
……
黄粱已经脚不停歇地跑了一个多小时,从头到脚都在滴水。
背后已经听不到任何坦克车炮弹的爆炸声。
不知道是被伍六一带偏的方向?还是那枚信号弹引来了其他己方部队?
有一件事他十分清楚,伍六一绝对已经不可能还活着!
那样的境地下,在草原上被五辆坦克追着跑,任谁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甚至,在信号弹刚升空后的那波轰炸中,伍六一就可能已经被判定淘汰了……
咚!
背包重重磕在地上,黄粱软趴趴地坐倒在地,背靠坑洞边缘大口喘着粗气。
“我现在,又变成一个人了吗?”
这似乎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一个人独处,周边没有任何人。
黄粱撕开压缩干粮的包装,轻轻咬了一小口在嘴里抿个不停,而后又拧开军用水壶,缓缓灌了一大口水。
远离了人群,他第一想到的又变成了食物。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他不知道,他刚刚的壮举已经将整个七零二团,甚至整个师部高层都惊动了!
所有人都在找寻他的踪迹。
也是在几分钟前,敌方剩馀五辆坦克在周围部队的围攻下,已经全部报销退出演习。
整场演习已经接近了尾声,没了坦克连的敌方,胜利机会已经缈茫,除了剩馀的装甲部队和步跑连还是殊死抵抗,敌指挥部甚至已经有了投降的念头。
“我现在该干嘛?”
解决了吃喝问题的黄粱,再次陷入了一阵迷茫。
糊里糊涂穿越到了这儿,又糊里糊涂参与了这场演习,更糊里糊涂灭掉了敌方半个坦克连。
这一切都仿佛和他无关,又和他紧紧牵连在了一起。
他是想留在部队当兵,想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可他没有任何立功后该有的兴奋和荣誉感!!
不知是不是经历过太多实战的原因,已经对虚假的演习表现不放在心上?又或是他根本就只想做一个孤独的战士,不为谁而战,只为让自己能心安理得的摸到枪?
不仅仅是这次,包括上次击毙毒贩,保护田丽,荣获二等功,同样没让他有任何的成就感。
就仿佛,只是去吃了个饭,只是去上了趟厕所。
若是这都算惊天动地,那他前世在末世就是天天在惊天动地,时时刻刻在惊天动地了!
惊得多了之后,也不会再惊什么了,只有麻木和冰冷的内心。
除了训练吃饭和战斗本身,除了每天能晒一晒太阳,他实在找不到任何活着的意义。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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