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车厢内都沉默了下去,
用成才的话说,他们要是能猜到连长的想法,那这连长怕是人人都做得了。
车外的敌方穿甲弹虽然够不到他们,依旧在远远射来,密集的车队就如同驱赶落单羊羔的一匹匹恶狼。
高城反复强调了不许恋战,就是怕有人冲动还击,错过逃命机会。
若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打仗?
眼见七连人始终无动于衷,敌方终于也不再浪费炮弹。
两支连队就如同钳子的两端,紧紧逼着七连离自己驻地方向越来越远。
……
“老七,团长已经派出红三连往这边过来了,我们三方联合起来给他们搞个反夹击怎么样?”
大功六连的连长已经联系上高城,此刻正与他在步话机里商量反攻计划。
“夹击什么夹击!敌方的一连就是从红三连方向过来的,定是在中途布置了拦截手段,敌人这次明显有备而来,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高城想都不想就道。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六连长对于高城的话一向重视。
“我的建议是,先不忙着与他们接触,与红三连汇合后,尽快返回主战场协助坦克连作战!不能冒然打无准备之仗!”
有红三连牵制,敌方一连想继续拦路就要主动与红三连撞上了。
“他们搞得你我两方尤如丧家之犬,以你老七的性子,就这么算了?”六连长表面调侃,其实心里已经认同了对方暂避锋芒的决定。
“我们不能老被区区一个装甲侦查营牵着鼻子走!”高城冷哼一声,“再说了,我不是已经吃掉他们两个连了吗?还想怎么样?”
有时候战场上的克制,反而是一种准备攻击的姿态,就如同下棋一样,没有一步棋是白白浪费的,都是在为致命一击积蓄力量!
……
“报告营长,敌方六连和七连已经汇合,不过他们似乎不准备掉头与我们接触!敌方三连也没有向我们靠近,停在了原地准备以逸待劳,拦截我方追击!”
“唉!”张彦海长叹一声,“果然没上当!”
指导员秦亮皱了皱眉:“那我们的布置岂不是白费了?”
“不白费!”张彦海眼神深邃,眉宇间始终透着一股淡然,“若主战场那边胜了,自然什么都不用说;万一败了,这些布置就是我们翻盘的机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撤吧!敌人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来日方长!”
“就这么放他们回去了?”
“人家开着和我们一样的车,你追得上吗?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拖住他们,不也等同于拖住我们吗?再追下去已经不划算了!”
双方都不想与自己坦克连失去交通连络,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想自己的进退受到影响。
……
伍六一已经将身子探出车身,手持望远镜观察,突然高喊一声:“敌人撤了!”
“怎么就撤了呢?”甘小宁满脸疑惑,“你不是说他们要阻断我们支持坦克连吗?”
成才这时候又发话了:“若仅仅是六连和七连,他们自然不会放弃拦截;可若七零二团再有支持赶来,他们自己也会被拖住的,这时候再杵在这就意义不大了!”
“合著神也是你,鬼也是你!”
“以你的脑容量,确实很难理解!”成才再次开启了嘲讽模式,“战场本就瞬息万变,任何因素都可能导致不同的后果,就和做生意一样,赚钱的同时也要考虑自身的风险,谁也不是傻子!”
“……”甘小宁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想用眼神将他杀死,即便后者的脸一直盖在头盔下边。
……
……
“终于回来了!”
马不停蹄的七连立马就投身到了正面战场,协助机一连打退了一波偷袭的敌方装甲部队攻击。
团长王庆瑞笑呵呵地看着高城:“听说你救援的同时,以微弱的兵力,收拾掉对方两支连队?”
高城伸手抢过对方的茶杯,大口大口地灌了好几口,才气喘吁吁道:“你不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
“我想你亲口对我说嘛!详细说一哈子,是么子回事?”
“就是,我们在救援路上碰上雷区了……”
高城简略地说了个大概,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远处的黄粱招手道:“黄粱,过来!”
“就是他,靠一挺机枪压制住了敌人火力!还有我们班那个神枪手成才,打掉了对方好几个班长班副;还有伍六一,摸到后背偷袭,为我们……”
“行了行了,你怎么不将你七连人的名字都挨个念叨一遍!”
王瑞庆说着突然转头看向黄粱:“你倒是叫我都看走眼了!听说你不仅机枪打得好,还擅长暗夜条件下射击,是不是真的啊?”
“报告团长,我就是一个新兵!”黄粱不卑不亢道。
“越是新兵,越是说明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当初警方说你是射击天才,我还以为是凑巧了,想不到,那只是你的冰山一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