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里最清楚黄粱动向的,除了炊事班的五人,也就成才和许三多了。
特别是成才,他对于总是时不时大出风头的黄粱,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就是总感觉这人身上有一股迷一般的气质在吸引着他,让他不自觉想要靠近和探究。
这其实十分不符合成才的性格!
他一般都是无利不起早,与任何人交往基本都是带着目的的,也正是这种区别对待战友的性格,使得他的风评一直不好。
他不是感受不到,而是不在乎。
他自有一套独属于他的处世原则,见谁都讨好,不是他的性格。
一开始接触黄粱,仅仅是因为没有朋友,想找人说说话,也想着在对方面前秀一秀优越感。
然而随着接触的加深,即便后边有了许三多的填补,他也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黄粱的一言一行,以及那似乎能洞穿一切的深邃眼神。
这种好奇其实早早就始于学生时代,到了部队后开始加深,直至对方进了炊事班,得了三等功,拒绝团长的好意,协助警方办案,一步步地愈演愈烈。
三人蹲靠在树荫下的墙角,不自觉地缩成了一堆。
“咋样,伤得重不重?”
三人同时在一起,最先开口的永远是成才,其他两人都是闷葫芦。
“就是皮外伤,那刀太锋利了,被擦了一下!”
成才递了根烟过去:“抽一根,学学,这可是好东西,能让你舒服到头皮发麻!”
“不了!”
成才没趣地自顾自地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吞云吐雾道:“听说,你明天要跟着我们一起打靶?”
“恩!和三班一起。”
许三多咧嘴一笑:“你要调来战斗班了吗?”
黄粱摇了摇头,学着成才盘腿坐了下来:“平时还是待在炊事班做饭,有射击训练,就放下厨房的工作跟着三班一起行动!”
“这是为什么?”
不光许三多好奇,就连成才也奇怪地看着他。
“连长内心其实是不想我调到战斗班的,我到了哪个班估计都是老末,但我不是立了功嘛,不调又感觉说不过去!
我之前不是拒绝过团长吗,有了这个借口,两相妥协下,他们就答应我继续待在炊事班养身体,慢慢来。
若我的陪同训练能跟得上别人步伐,就调到战斗班,若是跟不上,就继续留在炊事班,一年后再说!”
“那么你呢,你自己咋想的,还是不想来战斗班吗?”许三多蹲得规规矩矩,双手环膝道。
“我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这炊事班,我已经待不长了!”黄粱无所谓道,“团长听我说了身体原因,本来想将我调去三连或六连的。”
“是啊,立了三等功的的人还继续待在炊事班,好象真有点说不过去!”成才鼻子冒烟,大口喘息道。
“为什么?”许三多还是一如既往的懵懂。
成才没有理他,接着说道:“其实,以你这身体条件,当初就不该来七连!有句话说得好,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你若到了其他连队,以你的努力,怎么着也不至于是老末的!”
许三多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就觉得钢七连让人窒息。
黄粱抬手驱赶了一下面前的烟雾,不置可否道:“我是真不介意去哪儿,七连也好六连也罢,不都是一样的部队吗?”
“那咋能一样呢?”成才最听不得这话,“人争一口气,谁活在世上都想往上爬……唔,你俩这样的不正常人不算在内,你整天将自己活得舒舒服服的有什么用,生存多不易咧,机会多稀少咧……”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黄粱,史班长找你!”白铁军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咳咳!”成才被烟呛了一大口,“我就说,以他的性格,定会提前找你交代事情,快去吧!晚饭后来找我,让我这个七连真枪神,向你传授传授打枪的要诀!”
许三多一脸疑惑道:“谁是假枪神?”
“当然是被吹得言过其实的黄粱了!”成才嘿嘿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枪都没怎么摸过的人,成天跟我吹书上看来的狙击技巧,明天到了靶场就知道,枪法这玩意可不是靠蒙就行的……”
黄粱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
错落有致的起床号声中,黄粱刚跑完一千米。
李卫国等人又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轨迹,此时估计还在整理内务,炊事班的活计已经很累了,老杨也早就没再强人所难逼他们晨跑。
回到后厨,接水,开火,揉面,搬蒸笼……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可今天似乎又有点不同。
一会儿吃完早饭,黄粱就要跟着去连部大楼前集合了。
进部队半年多了,这将是他第一次,正式跟着战斗班参加训练。
昨日,史今将他叫到三班宿舍,笑得咧嘴盈腮,将集合时间和需要注意的事项都详详细细念叨了一遍。
就连伍六一都满心好奇地问了一嘴他外出配合警方执行任务的事,话里话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