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还真是绝配,七连的鸡头和凤尾总算碰在一起了,嘿嘿!”
“什么鸡头?”
“炊事班里炒菜的头头,不就是鸡头吗?”
七连的兵,一个个都心高气傲,就连说话都始终透着居高临下。
虽然都是自然流露,不带着恶意,可换做一般人,听在耳朵里还是挺不好受的。
偏偏黄粱不是一般人,不仅依旧一言不发,竟还挤出了几个罕见的淡淡微笑。
许三多心思单纯,以为是自己的名声连累了黄粱,满满的负罪感压在他的身上,头垂得越发的低,走路也加快了几分。
黄粱快步追了上去,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了,他们是在拿我打趣,又没说你!”
许三多嗫嗫半天,吞吞吐吐地不知怎么开口。
“是不是觉得我会难受,生气,因为被人恶意针对了?”黄粱脸上笑容愈盛。
许三多生性善良,憋了半天后道:“他们就是在开玩笑,你听习惯了就好了!”
他自己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心理强大,对这些话基本都是免疫的,可今天明明被调侃的对象不是他,心里却莫名的别扭和不舒服。
这是已经完全将黄粱当成了他最好的朋友,就是成才这么被说也不见得会这么不舒服。
黄粱嘿嘿一笑:
“都是把皮糙肉厚的汉子,哪那么娇气!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开玩笑,这里就没有坏人,你之所以在意,是因为你还没见过真正的坏人……”
这些话,许三多或许永远也不会懂。
黄粱先前对别人笑,是因为他真的想笑,他是真的觉得那些嘴贱的战友生得可爱,本性淳朴。
若非不爱说话,他或许还会调侃回去几句。
他在末世见过的恶太多了,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基本都被他看遍了。
这也是为何成才在连队这么不受待见,他却依旧愿意和对方当朋友。
他是真的愿意和这里的任何人当朋友,只是他与人相处的方式不同,表达善意的方式让人有点难以理解。
用他的话说,这里就没有一个坏人,就连灰尘都是干净的!
……
哗啦啦的水流从橡胶管里喷出,浇在沾满了泥巴的步战车身上。
看着泥泞一点点被冲刷掉落,看得人分外的解压。
许三多提桶过来,手拿抹布,笑容璨烂道:“你在旁边歇着就成,我一个人就能干!”
“闲着也是闲着!”黄粱扔掉水管,关掉水龙头,也去找了块抹布,学着前者的样子照着边边角角擦拭起来。
“你俩在这干嘛呢?”
史今突然从远处其他车辆后边探出头来。
许三多仿佛一下子看到了靠山,嘴角咧的越发的高:“我俩帮班长擦车!”
私底下他可以找黄粱解闷,可在班里和训练场上,眼前之人就是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不用不用,你们去玩吧,我这不是有伍六一陪着呢嘛!”
史今话音刚落,伍六一的身影突然从步战车里钻了出来。
“哟呵,你俩是什么时候开始臭味相投的?”伍六一一贯大大咧咧,开起玩笑来比谁都露骨直接。
“六一!”史今皱了皱眉,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后者并不在意,倚着身子好笑地看着下方两人,扯着脖子道:“嘿,挺好,你先前不还说他没朋友,这不挺好吗?省得整天缠着你,甩都甩不……嘶!”
史今一抖抹布,上边的水撒的对方满脸都是。
“啊,都溅到眼睛里了!”
“你活该!”
史今始终笑脸如花,说着突然看向黄粱:“一直也没时间单独和你说话,和我说说呗,为什么不愿意进战斗班?”
黄粱头疼不已,耐着性子将李卫国胡扯那番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就这么舍不得炊事班的战友?”史今是什么人,如何会信,笑容满面地看着他,“这人呐,分分合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上进不是一件坏事!我可是听说,老杨为你转班一事操碎了心,都以退伍相逼了!”
估计是从高城那知道的,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黄粱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就是他和别人聊不到一块的原因,有些事情实在是解释不清,他现在已经活得很好,实在理解不了这个“上进”的含义是什么?
史今继续循循善诱说道:
“我能看得出来,连长一提到你,其实并不如表面那么反感,反倒是对你留恋原来班级的行为很是高看一眼,他气的是你不求上进的态度。
都是青年小伙子,你看你,学历比我和三多都高,学习成绩比谁都好!要说没一点追求和梦想,怕是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敢打敢拼,有想法就要勇于去实现,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
黄粱内心感动,但,开饭馆真的是他的梦想!
史今这说的完全就是前身,可他并不是那个学校里的乖乖学霸尖子。
“婆婆妈妈!”伍六一在一旁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