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悠长的汽笛声响彻火车站站台。
“爹,我会给你争气的!”
一道充满方言感的熟悉喊声从边上载来,将黄粱从睡梦中惊醒。
绿皮车厢里除了他,边上身穿老式绿军装、胸带大红花的人,全都挤在大开的窗口上朝外边挥手。
“这是,做梦了吗?
坐在过道座位一动不动的黄粱,和所有人都显得格格不入,不过似乎也没人在意他在干什么。
“可,怎么会这么真实!”
嘈杂的道别声,火车激活时摩擦铁轨的拱咚声,刺眼的阳光将整个车厢都照得亮堂堂的,这让习惯了藏身于黑暗的他十分不适应。
他的手指拈在军裤凸起的褶皱上轻轻摩挲,布料粗糙感是如此的清淅。
突然,一道充满草木气息的果香味疯狂涌入他的鼻腔。
他猛地扭头,小心翼翼地查找气味来源,一个与他相隔不远的靠过道座位上,一袋无人问津的通红苹果诱人地懒躺在黄色的塑料袋里。
要是换做平时,他早就装作不经意地路过,然后抢上一波,再疯狂逃命。
可他现在不敢起身,冰冷的现实记忆在告诉他这世上不可能有这种好事,若这真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那他希望这梦能做得久一点,可别惊扰了它!
他已经认出边上喊得歇斯底里的成才和许三多了,两人都长得和电视剧里一模一样。
他所身处的真实世界绝不是这样的。
2525年,一场席卷全球的变异病毒,让没有免疫抗体的人类感染者全都变成了只会咬人的行尸走肉,电影生化危机里的某些惊悚情节开始在现实重现。
黄粱很不幸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生的,父母在他不到十岁时,为了掩护他存活,被物资匮乏的匪徒给分食殆尽。
在真正意义上人吃人的残酷社会里,一切的秩序和信仰都开始崩塌……
往后的记忆已经模糊,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这三十多年是怎么一步步活下来的。
父母给他取名黄粱,便是希望他少饿肚子,平平凡凡长大,可见他们对这世道是多不抱希望。
咕咚……
黄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重重地咽了口口水。
不知什么时候,两行泪水已经从他眼框流淌下来,顺着腮帮子滑到了下巴。
“好想永远活在这里,好想,永远能闻到这个味道……”
前世,饿得太久了!
一只有力的大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黄粱差点就条件反射般反拧过去,原先世界里,他可是在威名远扬的威德佣兵团担任过小队长。
虽然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与那里的人分道扬镳,过了一段差点饿死的日子,但从小厮杀出来的身手可是实打实的,基本全是杀人夺命的凶招。
那个世界里,被任何不熟的人如此接触都是极其危险的。
一道温柔且熟悉的声音让他耸起的肩膀又暂时松了下来:“小伙子,这火车都还没走远,怎么就哭成这样呢?看你抖的,不哭啊……”
这语气象是在哄孩子。
黄粱扭头看过去,这不是电视剧里的史今吗?
这梦越来越真实了!
和当时的周边人不同,他最爱看这些几百年前拍的老视频。
那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如此的纯粹,只有亲身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创伤,才能理解和平安宁的日子是多么的得之不易。
特别是这部士兵突击,他已经看了好几遍。
里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音乐片段,每一段人物关系,甚至里边的每一片树叶、每一粒灰尘都透着末世没有的干净和质朴,让他着迷不已。
另一边的许三多才是真哭了,刚刚才被史今抱着安抚完。
随着列车越驶越远,黄粱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
这梦也太长了点,而且,周围的一切都看上去越来越真实,每个人都象是始终有血有肉的存在于他的边上。
特别是那段关于这个身体的记忆,他先前一直以为是梦里的错觉。
一股无法言喻又不敢置信的喜悦悄然涌上心头,虽然这猜测听起来很荒诞,可他似乎真的是——穿越重生了!
他似乎来到了一个以士兵突击为背景的并行世界。
这身体的原主人也叫黄粱,大湖乡人,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就连身世也和他很象。
这人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始终在班里名列前茅,还是成才的隔壁班同学,今年十九岁,只比入学晚的许三多大了一岁。
可他自尊心太强,不愿再继续接受学校和老师的资助,断然放弃考大学,参加了这次的征兵。
家访他的,正是那三连的指导员何洪涛。
说起来也是好笑,据他推测,这前身似乎是刚刚在火车上饿得晕死过去的!
确切点说,是因为饥饿太久引起的临时性低血糖,从而导致的大脑缺氧缺糖,也算是一桩奇事了,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难怪他即便穿了也会饿成这样,这前身要起自尊心来,真